却是信了。
门外,璇霓收敛声息。
一炷香时间过去,没听见有什么异常动静,这才飘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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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甫一进房,璇霓就看见龙澈然正握着风湘陵的手,发呆。
“你就是把眼睛都望穿了,他也没可能这么快就能醒的。”走近,璇霓对上龙澈然转过来的目光,心里不知怎么一软,难得不再调笑,“他的病,能撑到这种地步已是不易,再要醒来只能等大好了。”
“那要多久?”龙澈然低下头,轻轻摩挲风湘陵手背,五指纤细,瘦得都快皮包骨了,摸着摸着,就有些鼻头发酸。
“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想了想,璇霓给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看听者自己愿意怎么认为了。
然而,龙澈然神情却没太大变化,反像松了口气般,“本大爷还以为至少得要个十年八年呐,这样看来,总算还有盼头!”
璇霓没料到他原是这么想的,不由问道,“若真要那么久呢?”
明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些许,龙澈然一时沉默。
给过希望再夺走是件残忍的事,璇霓知道,但他却想听这个答案,内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在呐喊——
如果等一个人,要很久很久,你是否还会愿意再等下去?
“我会等。”
这三个字,是龙澈然的回答。
轻轻的,却坚定。这一瞬间,璇霓眼中不太可靠的小子,眼底的坚毅、温柔、眷恋,仿佛与生俱来,让人安心。
不是没有动容的,但璇霓却只是摇头,眉宇间笼着浓浓倦意,“你怎么知道等下去就会有结果?如果他永远这样,你也耗尽一辈子等他?”
“不会的!”龙澈然握了握风湘陵的手,像在跟他确认心意,“管账的不会让我等太久,他答应过,为我好好活,我相信他。”
“听到吗?管账的,我相信你。”抬起风湘陵的手,轻吻掌心,龙澈然在心里又说了一遍——
我相信你。
璇霓一时有些怔忡,说不清心头突然涌上来的温暖感觉代表什么,总觉得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了。就连刚刚细致观察之下,发现龙澈然说出相信时分明连手都在发抖,他也难得体贴地没有指出来嘲笑。
毕竟,心爱之人与自己隔着比千山万水还要遥远的距离,纵使双手相扣,潜意识里的恐惧也是很难消弭的吧。
这种感觉,他懂。
笑了一笑,璇霓想要转身离开,却到底觉得这种气氛一定会害两个人都睡不安生,为了风湘陵和千华梦地花花草草的性命安危,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于是——
“对了龙澈然小子,有件事忘记说,你不能睡在这间屋里。”
“啊?”好不容易从悲情中回神,龙澈然忍不住瞪眼,“为什么本大爷不能睡这里?白天干活见不到管账的,连晚上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前辈你怎么可以这么……”
没人性。
最后这三个字连忙往肚里吞,龙澈然闭紧嘴巴,生怕什么腹诽的话会在下一刻冷不丁蹦出来。
“怎样?”凤眼一眯,似笑非笑,“‘晚上的权利’是指什么?你别忘了,风湘陵可算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了——”
这种语气,就差直接说“严禁房事”四字。
“前辈!”恼羞成怒,龙澈然发火不能,只得张牙舞爪小小意思一下,“本大爷可不是禽兽!”
是,你当然不是禽兽,我家小湘儿怎么可能与禽兽为伍?若说是只大白犬倒挺合适。
这样想着,璇霓忍不住在脑内勾勒出龙澈然头顶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尾巴晃晃追着风湘陵的样子。
唔……最好还是小时候粉嫩粉嫩的风湘陵,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啊!
心里感叹,同时坏点子像丰收时节的栗子树,刺猬般往下哗哗掉,不过,鉴于主角之一还躺在床上,不能实施罢了。
“可惜……”
“什么?”龙澈然没听清。
璇霓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把想法全倒出来了,“嘻嘻!”巧笑倩兮,小辫子先藏起来,“我相信你不会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不过呢——问题这房里只有一张床,你总不可能跟病人挤吧?这么大只,也不怕压坏风湘陵……”
言罢很心疼地一叹,分明话里有话,暗藏玄机。
被璇霓说着说着就飘过来的暧昧视线瞅准,龙澈然就算本来想往单纯方向理解,这下也很快就领会了个中含义。
决定装傻,“那个,本大爷不用上床睡,趴着就行。”
趴着?当你铁打的啊!
轻哼一声,璇霓懒得跟他罗嗦,上来就要拖人,龙澈然情急之下眼神乱飘,居然发现房间某个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张软榻。
奇怪,怎么早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