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禹笑起来,在世人眼中,或许陆远思和明如月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的离经叛道,仿佛跳出了世间一切不合理的束缚,但在傅承禹看来,怎么可能是相似的呢?
“没有,”叶三仍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明如月离开的方向,说:“叶怐的人一直在找,可丛先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段时间咱们一路往京城走,暗线一步步铺出去,却一句没有半点消息……”
明如月的表情冷下来,却没收回搭在傅承禹肩膀上的手:“殿下用我玄鱼楼的东西抵着我,可真是叫人伤心。”
“对!”齐昧重重地点了点头:“原来他根本就没逃,他一直就在京城附近,难怪咱们一直没有消息,但是他可能是怕咱们王府的暗桩被盯上了,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们,这次我们在此逗留,他猜到我会出来,才主动找到了我。”
出声的却并不是叶三,刚走进院门的齐昧怒气冲冲地走向明如月,他把手里的药往叶三手里一塞,愤怒地从中间把明如月和傅承禹分开,然后挡在傅承禹面前,指着明如月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平时说的混话,齐昧就觉得齐盛真是倒了大霉,而他一时又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气愤之下脸色便涨红了,明如月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齐昧的脸,在他脱口怒骂之前迅速收回了手:“齐昧弟弟,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这样了,比小叶子还不如,这以后要是找了媳妇儿,洞房的时候还不得羞得说不出话来?需不需要姐姐教教你?”
这怎么可以!
“殿下!”
傅承禹冷静下来,贸然行动只会把丛啸也拖进来,但他既然能同时躲过太子
从明如月来到瑨王府后所做的一切,齐昧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想说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可良好的教养却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明如月来到府上后,府中的侍卫不堪其扰,齐昧一方面觉得他们私底下说的话太过分,一方面又觉得明如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匪夷所思,而现在她竟然还和傅承禹勾勾搭搭!
“丛啸找你了?”
傅承禹有些无奈地看了齐昧一眼,将手中的玄鱼线收了起来,他端过叶三手里的碗,慢悠悠地把药喝了,苦涩的药汤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突然想念起陆远思时时备着的蜜饯来,这才问:“丛啸还是没有消息?”
听见他们谈论丛啸,齐昧才想起来正经事,他立刻将明如月究竟有多离谱给抛之脑后,兴奋地打断了叶三的话:“殿下!我知道丛先生在哪儿!”
齐昧这句自以为十分有杀伤力的话让明如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不需要你哥喜欢我,”她歪了歪脑袋,用一种你脑子有病所以我不和你计较的表情看着齐昧,“我只需要睡到他就够了。”
如今太子妃怀孕,太子的地位水涨船高,太子妃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喻青扬,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若是这个人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瑨王所住的驿站中,那就等同于向傅承柄挑衅,丛啸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他只能让傅承禹来见他。
在这个世上——包括陆远思原来的世界里,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与他灵魂相触了,就好像她原本并不属于世间,是因为和傅承禹在一起,才留在了烟火红尘间。
说着明如月一手按在傅承禹肩膀上,手指慢慢往上滑动,她的动作很慢,修长的手指淹没在大氅厚重的毛皮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暧昧,却在即将碰到傅承禹的脖子时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掌心。
喜悦并没有冲昏傅承禹的头脑,他迅速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但他此刻处在漩涡中心,暗中去见丛啸被人发现的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不需要!”齐昧出离愤怒地瞪着明如月,只想把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狠狠擦几遍,但碍于这个动作过于没有气势,齐昧生生忍下了这个冲动,只是怒道:“我哥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一直躲在暗处,眼看着两人越来越不对劲却不敢出声的叶三瞬间出现,在看清傅承禹手中的木簪时陡然色变。
说着明如月也不等他反应,纵身一跃离开了院子,不知道又去哪里寻花问柳了,只剩下齐昧一人暴跳如雷。
叶怐手下暗桩无数,哪里还用得着齐昧去打探消息,他纯属是自己闲的,但是他能见到丛啸,绝对不是巧合。
傅承禹回到京城,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丛啸和他本就是故交,直接来驿站找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他却选择了这种办法,只能说明他身边还有别人——喻青扬也在。
此话一出,傅承禹和叶三的眼神瞬间落在了他身上,齐昧一时间有了一种身兼重任的感觉,忍不住挺起了胸膛,清了清嗓子说:“我今日借着抓药去打探消息,见到了丛先生!”
傅承禹脸上笑意未减,喊道:“叶三。”
说起来我与陆远思其实很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明如月从房梁上跳下来,压低了声音,贴着傅承禹说:“反正陆远思现在也不在,你不如和我试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