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时周鸣锐跟方砚在一起,他没有作案时间,监控录像也不能作假。但白天上课的时候,他曾脸色晦暗不明地对方砚说过一句话。
“怎么回事?”原泽总是带笑的脸上神情严肃,一双浓眉拧紧,决定直接送他去医务室。
他上次只看出对方很大。如果是在博物馆看到的雕塑,他搞不好还能从艺术角度夸赞,但现实是这种东西捅进去,他肯定会死。
站在走廊的赫然是周鸣锐,还是那副无袖上衣的打扮,戴了顶棒球帽,没被阴影遮挡的薄唇提起,晃了晃手里的外卖,“原来你喜欢吃这种东西。”
据说是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市中心的湖心桥,跳了下去。物证很硬,很快警方便出了自杀的侦查结果,只是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湖。
但他精神完全没有松懈,不过几天便日渐消瘦,下巴都尖了一圈,以至于原泽每天抽空都给他送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作为篮球队的前锋,原泽人气很高,对他的关照向来不低调,受伤后就更加无所遮掩,惹得周围眼尖的同学议论纷纷。
只不过这回,周鸣锐速度飞快地揽住了他向后仰的身体。单手把人捞到床上,眼神专注得令方砚喉结滑动,身体止不住得颤动。
“哐”的一声闷重钝响,手臂甩到床铺边沿,划出了道不短的血口子。但方砚顾不得钻心的疼痛,麻着半只胳膊,立刻爬起来去开了门。
“今晚早点回来,不要出门。”
“你、你别过来,我叫人了!”带着惊恐的警告,反而让周鸣锐更加兴致上涨。他看似随手一推,力道却大得惊人,差点让方砚脚步不稳地再次摔到。
刚推开一条缝隙,他就猛地睁大眼睛。
地摔在地上。
“不要吓我。”原泽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温声叮嘱,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一定要小心。”
方砚仿佛头脑被刺入了一根足以致命的银针,浑身抖若筛糠地想逃离这里。
就在他这么想的第二天,原泽死了。
其实方砚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从第一次见面时,原泽就总给他这个口味的硬糖,也是他从小就最喜欢的味道。
但有了宿舍里阴气阵阵的新室友作对比,他底线渐退,只要不像那天对他动手动脚,牺牲一下,当电话做爱客服喊两声也都能接受了。
窗帘被周鸣锐拉上,房间内光线昏暗,和迤逦的流云相互辉映,有种如梦似幻的淫溺之感,他彻底脱了衣服,肤色浮泛出一种光泽,肩膀跟精瘦腰身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仿佛一尊精心雕刻的古老大理石像。解开的皮带被扔到地毯上,露出大腿间尺寸骇人的暗红色性器,像是怪奇电影中的密林蛇神,高高昂起,恐怕和他纤瘦的手腕骨所差无几。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方砚吞咽了一下口水,擦了擦湿溻溻的脖颈,任由他帮自己先包扎止血,全程如芒在背地没敢回头,然而蓝青色的血管因紧绷而显现,暴露了他的紧张。
窗外是大片的紫红色霞云,形状怪诞诡奇,夕阳逐渐变得近乎血红。压在他身上的人四肢修长,看似只是覆盖着一层薄肌,但坚硬如磐石般无法撼动。
当时方砚并没多想,只当原泽这种呼朋引伴的外向性格,比较热情罢了。他心念念的都是幸好被人打断了,否则里面那个性骚扰犯就要发现他身体的秘密。
他草草选了一家学校附近的酒店,肉痛完自己的钱包,安慰地心想,正好可以考虑该怎么面对宿舍那颗不定时炸弹。房间刚清洁过,不知道是不是员工里有内奸,进门地毯就是一张大保健卡片。方砚倦怠不已地躺倒进床铺,没由来地头脑昏昏沉沉,订了个外卖就迷朦地闭上了双眼,直到听见敲门声,才步履虚浮地起身去开门。
接下来几天,周鸣锐没有再做出类似那天的过界举动。宿舍楼里其他人一看到他,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打听到已经有主,又毫无意义地庆幸不会影响自己求偶。学长依然像是中邪了,眼下发青地回宿舍后,只问了句“这帅逼哪来的”,就继续捣鼓自己的东西。
倘若是先前,方砚肯定会忍不住思疑原泽莫非真的另有企图。
听他这么说,方砚反而不想回去,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跟宿管打完招呼,下午方砚就迫不及待地出校。中途路过篮球场,正在练习赛候场区的原泽还特地喊住他,从篮球衣的裤子口袋摸出几块硬糖,隔着铁丝网塞给他,又引起一阵怪叫兴奋的起哄,只不过有的是当真,有的只觉得原泽拿他当弟弟。
“......你到底想干什么?”方砚吸了口气,尽力往后缩,弓起腿阻挡抚摸他身体的手掌。
方砚迅速关门,却被周鸣锐轻松抵住。
一看到他脸色惨白,平常连重物都不提的手腕血流不止,原泽反应很大,甚至没在意里头的新面孔,连忙朝自己宿舍喊有没有消毒酒精跟纱布。
方
方砚能待在图书馆,就不会回宿舍。确定学长也在,才会熬到很晚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简直像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