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逼近,那人足下发出轻微砖瓦碰撞声,显然也站在檐上,与他们似乎只有一壁之隔。
沈燕澜不由屏住呼吸,同时又紧了紧手中断云,却见羽阳也已握住了琢光的剑柄,他二人难得心有灵犀一次,不由相顾莞尔。沈燕澜一眼望见羽阳唇角笑意,心跳忽然就停了半刻,他隐隐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仿佛被点通了似的,不由自主就想将昨夜装睡的事说出,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下方传来一声断喝,却是魏泰平的声音道:“来人,贼子在这里!”
那一壁之隔的人立时跃下,似乎是与魏泰平争斗了起来,很快又有少女和几名青年的声音加入,想来是齐双云等人也来了。沈燕澜听他们在下面打得一团热闹,顿时将方才的心思放到一边,探头去看下方的动静。
这一探头,却见面前的青瓦上有一滴鲜红血迹,沈燕澜不由微微一怔,而后猛然想到什么,急忙仰头看去,却见上方那黑衣人也同时落下,眼看对方手中剑刃就要向他头顶劈落,身旁寒芒骤然亮起,却是羽阳从他身上猛然收回手掌,而后拔剑出鞘,划出一条匹练般的剑意。
两道剑光就在沈燕澜头顶相撞,让他寒毛都微微竖起,而后猛然一跃,便要拔出断云去相助羽阳,谁料刚一运气,丹田内便涌起灼烧之感,不由十分惊愕。与此同时,羽阳也格开那偷袭之人,跃到他身旁,低低道:“你体内的极烈之气还未化尽,十二个时辰内都不能妄动真气。”
沈燕澜大惊失色:“那我今天岂不是要做个废人么?”
羽阳冷哼一声:“要做一天的废人,还是一辈子的废人,你自己选吧。”
沈燕澜权衡利弊,只好抱了剑,坐在这屋子的拱顶上看他与那黑衣人打斗,只见那黑衣人左臂有伤,想必就是方才在门外被羽阳剑气击中的那人。他眼见这人形貌熟悉,然而脸上却没有剑伤,便道:“原来是唐二啊,那么下面那位想必是唐大了?”
那黑衣人方才偷袭未成,面上隐约浮出戾气,此刻听见沈燕澜的话,更是不耐烦:“什么唐大唐二?”
沈燕澜用剑鞘指了指下方:“那位老兄跟我说他姓唐,却没说叫什么,我只好给你们兄弟起了个绰号,”他用手比划着说道,“脸上有剑伤的就叫唐大,刺我一刀的就叫唐二,你觉得如何?”
被他戏称为唐二的黑衣人连出数剑都被羽阳压制,正满心恼火,哪有心思来理睬沈燕澜这番闲言碎语,故而全无回应。
倒是下方与魏泰平等人缠斗的唐大察觉出了不对,他领教过沈羽二人双剑合璧的威力,自知兄弟绝不是那两人对手。然而此刻抬眼一看,却见沈燕澜抱剑不出,只在一旁闲话,立刻察觉到蹊跷,一脚踢开身边数人,而后飞身向沈燕澜扑来。
沈燕澜只觉一道劲风向自己袭来,却在中途又“铛”的一声被人截住,原来是符玉拔剑挡在那人身前,不由十分欣喜:“多谢师弟,看来我今日可以安心做个废人了。”
符玉虽不明了他为何不肯出剑,可也猜到是内伤的缘故,此刻满脸担忧地向他看了一眼:“师兄,你没事吧?”
一时,这方狭窄的屋脊上站了五个人,下方的魏泰平等人虽想上前援手,可也担心自己武功不高,反而受制,于是犹豫着仍站在下面。
那唐氏兄弟互为孪生,极有默契,此刻只是对视一眼便明了对方想法,不约而同拔剑攻向沈燕澜。他们同时使了一招“寒冰千丈”,这是天山剑法中极其凶险的一式,不但威力极大,后劲也十足,看起来像是要把沈燕澜劈成两半。然而剑气未出,就已被半路截住,只见羽阳身形如电,横过琢光平推而出,剑气刹时如同惊涛骇浪,向那两兄弟席卷而去。
唐大唐二慌忙躲开,他二人身法也极快,鬼魅一般闪到后方又要来偷袭沈燕澜,符玉赶忙拔剑抵挡,将沈燕澜牢牢护在身后。沈燕澜一眼看出他剑法虽精,然而对战经验不足,不由出声指点道:“剑御六气,以游无穷。”
符玉依言挡了两剑,却还是左支右拙,十分吃力,不多时,竟已被那两兄弟划出数道剑伤。然而他极是顽固,依旧挡在沈燕澜面前,不肯闪躲。
沈燕澜看出这两兄弟皆是魔剑子传人,同时身负两股内力,又精通七八门剑法,与他二人对战,便如同与四人对战一般,以符玉的功力显然不足以应付。他正奇怪羽阳为何还不拔剑相助,就察觉身后冰冷剑气已倏然而至,他灵机一动,赶忙向符玉喊道:“快,芥为之舟。”
这是逍遥派中的一式剑法,有以小见大之意,符玉自知这招剑法威力不足,绝不能胜眼前这两名强敌,却还是听从了沈燕澜,剑芒微颤,使出了“芥为之舟”。
与此同时,身后剑气翻涌而来,那点剑芒在这样汹涌的剑气下猛然震颤,竟爆发出平日十倍之威力,唐大唐二皆被剑气扫中,先后呕出鲜血。
沈燕澜大喝:“抓住他们!”
符玉和其他人赶忙上前,谁知那兄弟俩又掷下一颗霹雳弹,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散,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三章
沈燕澜见又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