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程南曲从背后环住她,俯身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刚刚洗漱完,话语里带着薄荷的味道,一时间白禧觉得她的心跳好像停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为了掩饰慌张她只得想着转移一下程南曲的注意力,下意识便说:“微笑温暖别人也温暖自己,我忽然想起这句话来了。”白禧努力将自己死处发散的脑波扯回来,神智刚清明了些却又让程南曲再次打散——程南曲用力往她颈窝蹭了蹭,侧头贴近她耳边低笑道:“巧了,我听着这句话也熟得很呢。”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但还是夹杂些刚睡醒后的沙哑,原本就好听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奶里奶气,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其中男人的气息,这突然让白禧心尖上颤了颤,脑海里直蹦出了 “耳朵怀孕”一词,曾经陈六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解释的模棱两可,如今总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每次看到你笑的时候我都觉得心底里也想和你一起开心。”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常年混迹言情频道里的白姑娘一时竟然也接不下去,于是她别扭地打开火重新放了一颗蛋进去……突然她又听到程南曲说道:“我记得我说那句话也有些年头了,我想想是几年前的事来着。”白禧脸上堆满了假笑把他从厨房推出去,温柔又讨好地说道:“待会还有活动,别沾上油烟,你快出去。”他靠在门框上含笑看着白禧涨红了脸,似乎在等她回应,可白姑娘一直很有原则地觉得偷偷关注一个人的全部点滴而不被对方知道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奈何身不由己却由心,就只好顶着这种想法厚脸皮地将这种事偷偷进行着,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她寻找着关于他的一切。虽程南曲喜欢她,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其实也没什么,可怎么说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白禧觉得自己还是得矜持一点比较好。所以,白姑娘打定主意,绝不承认!
方针指导行动,确定绝不承认的方针后白禧又开始撵人了:“你赶快去换衣服,宋宋一会要过来了。”
白禧将两颗蛋打进平底锅里以后只翻动两次便又开始神游起来,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程南曲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微笑有一种温暖别人也温暖自己的力量。”于是白禧将它誊在日记本里,告诉自己要像他那样时时微笑。“像个太阳”,白禧喃喃地说了一句,开始发笑。思绪不断横跳,满脑子都是程南曲说过的话。
隔天早上白禧醒的格外早,刚睁开眼睛便下意识地去碰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仿佛直到确认戒指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也才是真实的。此时白禧小指已是空空如也了,原来的那枚小巧的戒指昨天夜里被程南曲褪了下来,然后同他的那一枚一起找了条链子坠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想到这里白禧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白禧昨天便和程南曲说不必刻意将褪下来的戒指再戴起来,而程南曲却摇摇头,说身上总得留些与白禧有关的物件才踏实。这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孩们容易做出的事情,而程南曲正是在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宠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白禧喜欢的并不是程南曲将戒指换成项链挂着,而是喜欢他那份对生活、对感情的重视,也喜欢他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好,便如歌里唱的“希望我们有光明的未来,还有能够装下星空的期待”,生活是求生也求活的,未来和星空,人们总是都想要的。
☆、你就是幸福
白禧轻手轻脚地起身将窗帘拉开一点缝隙,刚好一束阳光打在程南曲身上,白禧突然玩兴大起,便在窗帘前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盘腿面朝程南曲坐下,然后轻轻地调整窗帘缝隙的位置,看着光线从程南曲身上移走。路过发梢的时候,白禧觉得自己的指尖也仿佛回忆起那种柔软的舒适感。她把光线又往右挪了些,刚好落在程南曲睫毛上,这时她有些担心会弄醒他,又想着该去弄早餐了,可手却再也没办法动弹。白禧看着那个她爱了许多许多年的人静静地躺在那儿,睫毛时而微微颤动,动作在阳光里被放大,她能想到这双眼睛睁开时眸子里的温和、从容和专注,直叫她想起幼时学的《千字文》里的话来——容止若思,言辞安定。少有人真的能做到这般沉静妥帖。一直以来白禧都把眼前这个人作为心底的一束阳光,而此刻真实处在阳光里的他,却让白禧从未有过地清晰地认知到“斯人可化寒天雪”究竟是何意。白禧手脚并用着轻轻挪到床边看着他,想像剧本里写的那样伸手碰碰他的眼睛,鼓起勇气刚抬手伸过去些,手就被程南曲捏住扯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他笑起来,挂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程南曲翻了个身,面朝白禧悠悠睁开眼睛,还未散去的睡意叫那双眼睛平白生出许多勾人的暧昧之意来,白禧好似做坏事被抓了现形一般,脸不自觉的热起来,于是赶忙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撇下那位正要戏谑她几句的男人离开了。转身的一瞬白禧不由得让嘴角向上翘了起来,扬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她想啊,照亮她生命的男人终是成为了他生命中的男人。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关掉了火,白禧才发现白白的鸡蛋此刻已经焦了一半。
“看来没错了。”程南曲又把话头扯回来,悠哉地说完以后,带着一副了然的神情转身出去,丝毫不接受身后那束哀怨的眼光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