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南曲再折返回来时杨茜和女儿都出门了,只剩下孙先和两碟下酒菜等他,孙先一边倒酒一边招呼程南曲道:“你嫂子带孩子出去遛弯去了,咱两好久没唠嗑了,先喝两杯。”几杯酒下肚,程南曲的眼睛越来越亮,活似盛夏繁星,孙先拿手背拍了拍程南曲的身子,问道:“你不说有事儿么,说吧。”
话音刚落,白禧登时睁大眼睛看着程南曲,结结巴巴地说:“意思是……有小道儿……去家里?”说完,白禧也笑了:“对啊,怎么可能每次回家都走一趟迷宫,孙导给的路线不是去正门的吧……”
开车不过五分钟便到了正门,孙先早乐呵呵地等在了门口,见两人下车便迎了过去,挤眉弄眼地夸着自己设计的小迷宫,在场的众人却不愿附和他的这份别出心裁,毕竟谁没事儿闲着在自家后院弄个迷宫玩,饶是再文艺的人大概也是理解不了的吧。
从迷宫里出来一上车白禧便将鞋子微微褪下来一些,只见脚上已被鞋子磕红了,程南曲伸手给白禧揉了揉脚腕,然后从小盒子里掏出一对创可贴来贴在了硌红的位置,全程白禧只傻呵呵地笑着,程南曲只好无奈地配合着她笑了两声,心里却是心疼。也是从这天以后,白禧发现从家里到车里,甚至程南曲工作室里都放了一双她的平底鞋,把白傻妞感动得一塌糊涂。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白禧站定在原地,转了一圈朝四周看了看,懊恼地说:“好像也不是这边,又回来了。”然后又忍不住吐槽道:“弄这么个防火防盗的宝贝在这,倒是怪别出心裁的。可是,孙导每次回家应该都不容易吧。”
程南曲摇了摇头,将戒指又收了回去,然后捡起酒杯
程南曲扭头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侧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来。孙先看了戒指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喜笑颜开道:“好事啊。打算什么时候给人呀。”
白禧象征性地摸了摸被敲的地方,佯嗔道:“那你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以为有什么事儿。”说着走到门口朝程南曲招招手,待程南曲过去后挽着他的手往楼下走去,边走边道:“晚饭的时间是空的,但再晚一点我答应师姐去帮忙了,得提前走。”
程南曲温和的笑了笑,满眼宠溺:“那我们走反方向试试。”
程南曲见白禧一副小心翼翼又忧心忡忡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来,食指一弯在白禧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失笑道:“刚才在想别的事儿,孙先打电话是叫我们过去吃饭,算乔迁宴吧。你晚上有空吗?”
程南曲点了点头,白禧失笑道:“你过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吧。那你还……”话没说完,白禧便笑出声来,心里不觉得暖洋洋的:真是难为这位又想陪我玩,又担心我累脚了。”
白禧扭了扭酸困的脚腕,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歇会儿,歇会儿再继续。”
白禧笑着点头,也认为程南曲说得极在理,可当他们站在孙先家附近的小花园里时白禧忽然就理解了孙先为什么让他们早些来了。孙先这个不着调的文艺中年男人仗着自己地盘大,在家门口用花花草草围了个小迷宫出来。两人看着眼前壮观的工程暗暗交换眼神,私下不住地腹诽。白禧看了看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又看了看眼前的小迷宫,再转头看看程南曲,犹疑着问道:“我们进去看看?”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程南曲看着白禧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只说:“要是脚疼就告诉我。”
,便上楼来找他,刚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那人正坐在晨光里面发呆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眸光炯炯有神,却是落在了衣柜的方向。看着程南曲那副呆呆的样子,白禧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抬手揉住了不住上扬的嘴角,等不再笑了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了推那个沐浴在阳光里闪闪发光的呆子,笑着揶揄道:“接了个电话让孙导把魂儿勾去了呀。”
到了家里食材早备好了,连着孙先的女儿一起不过五个人,可一人一两道拿手菜最后也是满满一桌子的美食了。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着,白禧是第一次真正与孙先一家人以朋友的身份接触,可一桌人谈天说地,竟不觉得疏离,反倒因着彼此之间的欣赏和意外的合拍而更觉亲近了些。
饭后白禧稍坐了一会儿便得离开了,程南曲送白禧回学校,临走前敲了敲孙先酒柜的玻璃,还冲他眨了眨眼。孙先了然,摆了摆手让他先去送人。
程南曲抬头望向白禧,眼里忽地茫然起来,白禧也愣住了,伸手轻轻抚了抚程南曲英气的眉毛,柔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程南曲点点头,摸着白禧的头顶应道:“嗯,好。孙先让我们早点过去,刚好,早去早回。”
白禧一直觉得自己方向感很好,于是自告奋勇要带路,先是朝北摸索着走了一会儿,然后站定想了一会儿又朝西摸去,最后忽然微微抿着嘴看向了程南曲,左右纠结了半天,才不确定地无奈地说:“我们好像绕回来了,刚刚这里就有这三朵小白花。我们得往反方向走。”
程南曲看了一眼白禧踏着高跷的脚,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道:“下次你换双鞋再过来玩,我们先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