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把水盆放到他脚边,继续一瘸一拐地走了。阿巴尔在她身后说:“今晚不要睡觉,贾南。”
“你为什么不自己倒?”
姜媛的脚趾在自己的靴子里紧了紧,紧靠着帘站好,手上紧紧握着自己分到的刀。但第一个人被撞进她的帐篷时,她发觉自己砍不下手。倒霉的是那是陌生人,也就是说是来偷袭的敌人。他比姜媛足足大两号,是一个勇武的男人。他看清了姜媛的样子,浓厚的胡子外显露喜意和凶光。
姜媛不知道阿巴尔要做什么,但既然他要她不睡觉,她就不能睡。营地的狂欢在入夜后便小下来,奴隶被赶进营帐,女奴被塞进屋子。三三两两的强盗们围着篝火喝酒笑谈,燥热的风,毯子上细碎的砂砾,还有伤者在夜色中越发惨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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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昨夜不同,两人力气悬殊太大,她没能扭动。姜媛的手被抓住,又是刀砍下来,她早有准备,用石块一挡错开,下膝提起,在熏人的体臭味里狠撞他的裆。
说来偶然查了一下,在阿拉伯帝国最盛时期,即哈伦拉希德时期【他当王子的时候】拜占庭女王向阿拔斯王朝纳贡,每年才7-8万第纳尔。哈伦拉希德就是天方夜谭中说的喜欢微服私访四处搞事的那个哈里发
的,扣子没有扣好,从紧贴着脖子的短发向下,粉色的酒液一路从锁骨流淌下半裸的胸膛。
瞪视着黑暗熬夜,真是条件艰苦。但在半夜时姜媛听见了声音。在这之前阿巴尔已经掀帘出去。他全副武装,长袍轻甲,长巾遮面,腰刀弓箭,宝石和驼毛编织的头箍紧扣在头上,猎鹰从他眼前振翅飞起,羽翼下露出的蓝眼如夜枭一般冷厉。
强盗的轻甲一般不会保护□□,与其说不保护□□,还不如说他们保护的地方太少。膝盖骨下是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姜媛有理由怀疑他的蛋爆了。男人发出惨叫,她顺势伸出指头戳他双眼,防狼三步一过,她挣脱了束缚,拉开距离,被攥住的手腕骨剧痛,姜媛觉得都要断了,风一吹,浑身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他看着姜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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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尔:带好我的家当和女人,跑路
“你不会杀人?”
阿巴尔跨鞍上马,回头命令:“出发!”“吼嗷!”他的部下杀到兴起,扬刀高叫。一匹匹马迈开四蹄,从火光中疾驰而过,阿巴尔翻身上马,朝姜媛伸出手:“上来,我带着你。”猎鹰在他头上盘旋,转了一圈,落在他的肩上。
她喘了两口气,然后隔空不知从哪里飞出头鹰,倒地打滚的男人被一嘴啄出眼珠,然后被一箭钉过,穿在地上。眼看他是没活路了,阿巴尔浑身浴血,从火光中大步走来,反着弓,看姜媛手上。他的面巾倒还好好的没掉,是什么杀人的怪癖。声音从惨叫声中含混地传来,姜媛几乎要听不清。
“杀啊!”步兵挥刀冲进了营地,随后是骑兵的马蹄。但绳子被拉了起来,骑兵飞速的冲击在夜色下飞出,随着凄厉的惨叫被摔断脖子。一切步骤都很清晰,嗖嗖的放箭声,战马嘶鸣,倒地的闷哼。阿巴尔喊:“上!”刀兵四起随着喊声,又一次混战和惨叫,混杂砍到骨头的声音。
他指了指姜媛脚下。姜媛低头,看见自己十分辛苦才攒好的那盆水。
阿德南走一趟镖【什么】货物就八千第纳尔,有点过分了。因为
他这时候和清晨姜媛看见他相比,的确像一头被喂饱了的狼。即使还是幼狼。他的手上把玩着那把似乎永不离身的弯刀,另一只横在胸前的手上,修长的手指和宝石戒指相得益彰。
“显然是不会。”姜媛冷静地回答。她可能生死之间戳错了位置,她的手指骨有点痛。还有……膝盖上,有点贴着口香糖的恶心感,很想蹦起来尖叫。阿巴尔哼了声。“来自唐国的女人,我之前以为书上写的都是假话。看来,你也不会骑马?”
“你可以去找贾马尔拿好药,另外,你的靴子也可以让他给你找回来。”
阿巴尔抬起手,隔着面巾,嘬唇吹了声口哨。他喊了声她听不懂的话,然后从一声嘶鸣应和。一匹黑马从夜色中如风疾驰而来。阿拉伯矮种马,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坐骑。
马蹄声起,偷袭的人来了。阿巴尔带领精锐埋伏在绿洲的栅栏外,篝火边做障眼法的强盗们笑闹得更大声。他们胆大妄为,一个扑上一个地开始摔跤,在扭打中轻薄的袍子被撕破,被淋上酒液,便就地猥琐地耸动臀部,发狂大笑。
“抱歉,我也不会。”
阿巴尔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种睥睨,一种无谓,一种难以察觉的傲慢,混杂毛骨悚然的血腥。而让人意识到,这不是他刻意的针对,而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他说:“因为你有。”强盗头子的目光顺着水盆看到姜媛的脚。
姜媛把刀向他丢去,争取了缓冲时间,然后转身就逃。她跑出帐外,先绕半个弯,沙子里捡起一块石头,跑两步俯身再捡一块。身后有人砍过来,她辨认了风声让开刀锋,反肘一击,依样画葫芦探身之上扭他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