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九年了!
这个他期盼了九年,他不敢置信,以为是出现了幻听,醉意迷离里看到程锦图手中的金锁,他颤抖着手把手伸过去,常年酗酒,当年战场上赫赫威风的魏郡王,此时骨瘦如柴,指节如同枯败的树枝,抓住程锦图手中的金锁,抖得上面的铃铛想个不停。
重重摩挲每一处花纹,他眼底聚起泪花,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润润,润润,我的润润啊。”
程锦图似嘲讽似自怜,扯了扯嘴角。
片刻,魏郡王猛然惊醒,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润润现在哪里?在哪里?”
“在景王府。”
“景王府?景王府?为什么会在景王府?”
烛光的缘故,他低垂的眉眼显得格外吊诡,“父亲,容锦图慢慢禀来。”
……
接到魏郡王的拜帖时,林若若正和罗霁在湖心亭对弈。
飞檐翘角,朱柱雕栏,里面四角都用青花大碗盛着冰块,亭子四周用龙皮帘密封,丝丝凉气盈在亭内,丝毫感觉不到暑气。
林若若抓着枚棋子,眉心微蹙,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棋盘,似乎是被难住了,良久,把棋子扔回棋盒,“行了,我认输了。”
罗霁满意地笑了,这才有空转向小扇子,“刚刚说是谁来着?”
“回爷的话,是魏郡王。”
林若若自然知道程锦图是魏郡王之子,这种时候她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端着茶碗,喝了口乌梅饮。罗霁撇头看她,她虽是毫不关心的神情,但还是不悦地朝她冷哼一声,Yin阳怪气,“魏郡王?还没喝酒喝死啊,哼,跟爷儿一向没交情,怎么想起拜访我来了?”
那厢,魏郡王在花厅坐立不安,空气里尽是他焦躁凌乱的脚步声,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长到没有尽头令人绝望,他开始头晕眼花,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起,大热天冷汗涔涔,脚下一软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是他记错了吗?真的,真的找到润润了吗?
在一旁伺候茶水的丫鬟一看魏郡王状态不对,急忙问道,“郡王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他怔怔愣愣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摆摆手,“没事,没事。”
“魏郡王可得小心点,要是在爷儿府里出了事,爷儿可不负责。”罗霁刻薄尖锐的声音传进来,还有声冷冷的嗤笑。
林若若抿抿唇,嘴巴真是毒,一点儿也不给人面子,怪不得没朋友呢!
魏郡王眼底心底都被林若若填满,哪里去有心思理会罗霁,兴许是父女天性,魏郡王几乎是一见她就确定,这是他的润润,他唯一的女儿,润润。
“魏郡王?”
他朝林若若走过来,想握她的手,又不敢,犹豫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双手捂住面颊,“润润,润润,爹爹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润润。”
林若若不明所以,还未细想,罗霁已经沉了面,“魏郡王是什么意思?先把事情说清楚,要哭有的时候让你哭。”
魏郡王好容易止住了千万思绪,擦干眼泪,定定看向林若若,“润润,我是你爹爹呀。”
真是狗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