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琉叶愣了一下,“你能想起来你咬过我?”邢琉叶忽然激动起来,然后又冷静下来叮嘱他,“你别着急,我可以讲给你听,你别强迫自己想为什么,会头疼的。”
陈母关好门,不禁为儿子这小小的好转红了眼圈。毕竟已经快两个月了,儿子一直处在混乱里,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不是没有过绝望的瞬间。倒是邢琉叶对于那些看不到尽头的辛苦和无缘无故随时炸开的怒火一直保持着稳定和乐观的情绪,每天陪着陈枫反反复复的说一些差不多的内容,不停的对所有人说“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这给了她很多的信心。
邢琉叶就红着一双眼睛从厕所里出来,跑了过去,坐在病床上一边给陈枫揉脑袋一边抽噎着小声回答:“今天请假了,你头疼,我陪陪你。”
两个人一时无语,都看着已经沉睡过去的陈枫。过了好一会儿,邢琉叶终于鼓起勇气,对陈母说:“您可能得笑话我,但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平时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只是他没受伤之前从来没在外面这样。我哭也不是因为他打我或者让我跪,是......”
邢琉叶抬头看见陈枫醒过来了,就放下筷子走了过来。
邢琉叶听到陈母这句话,就低下头又看向陈枫,然后好像在对陈母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会好起来的。我好好照顾他,他肯定会好起来的。花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啊?”邢琉叶瞄了一眼陈母,赶紧把袖子拉好。
陈母就站在门口看完这一幕,等儿子睡着了,她才走到床边,叹了一口气。
邢琉叶赶紧捂住陈枫的嘴,插话道:“羊肉馆子不好,吃点清淡又有营养的吧。”
陈母也到了床边,一副很想问话,又不敢随便开口刺激陈枫的样子。
陈枫听完,问:“我们还在重庆吗?房间好像看起来不一样了。”
“你们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我得精神病了……”陈枫忽然觉得好笑,然后他又有点害怕,心虚的问:“不会真的是精神病吧?”
很奇怪,邢琉叶胳膊上的咬痕大多都已经淡了。
“你跟他说,我出去打个电话问一下大夫。”因为一直是邢琉叶在24小时陪护,陈母还是决定让邢琉叶来解释给陈枫听,她伸手摸了摸陈枫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陈枫微微点头,强效止疼药的副作用让他晕晕的犯困,于是咕哝着说:“你喜欢什么就点吧,等我睡醒了,咱们一起吃。”
邢琉叶一边答应一边摁电钮把病床放平,给陈枫盖好毯子。
陈母的心被这年轻人几句话说得又疼又软,再提不起一丝抗拒或排斥。
“这么快就好了?”陈枫自言自语。
邢琉叶不知道第多少次,又给陈枫讲了一遍他受伤的经过。
他看到邢琉叶笑的很开心,甚至开心的要哭出来了,“
“你打我打得太疼了,就哭一哭嘛。”邢琉叶勉强着笑了一下,撒娇似的回答。
陈母把老公送出门,转身就听见陈枫软着声音叫:“琉叶,琉叶,你是不是到点上班了?”
陈枫还记得上一次可怕的疼痛,心有戚戚焉,立刻放弃了寻找线索的念头。
“你就是有办法惹人疼。”陈枫伸出刚才抽邢琉叶耳光的那只手给他擦脸颊上的泪痕,竟然还开口调戏他,完全不是刚才那个暴怒的模样,“哎呀,还说既然你今天不用上班,索性咱们一起新开的那家羊排馆子吃晚饭呢,脸肿着就去不了了。不过反正也肿了,不然晚上咱们试试......”
他依旧觉得头痛,但并不是难以忍受了。附近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清,于是四下张望,看见邢琉叶和他妈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想,这可真是见了鬼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了?
陈母猜测他是脸上挂不住了才要走,可她又不放心,一方面怕儿子干出更过分的事,另一方面也怕邢琉叶受不了了把陈枫一个人扔在这,就推了推老公,说:“你回家吧。我留下来盯着点儿子别闹出事。”
“我不是刚因为头疼咬过你,你的伤怎么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陈枫满脑子疑惑。
“我不笑话你。”陈母没让邢琉叶继续解释下去,她的儿子这么作践人,人家还要跟她解释,她心里对邢琉叶甚至带了几分歉意。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性癖,但她是真看出邢琉叶对她儿子的好了,如果不是邢琉叶,这一个多月,不知道得换多少个护工,谁能受得了陈枫现在这阴晴不定的脾气。
“醒的真是时候,我买了振鼎鸡,刚送到。”说着,邢琉叶把床头升了起来,“你要我喂你,还是自己吃?”
陈枫的自主意识再“清醒”过来又是两周后了。
之前吃下去的止疼药大概是起效了,陈枫的表情舒展开一点,搂着邢琉叶的腰拍他的背,疑惑的问:“你怎么哭了?”
陈枫坐起来以后没有再感觉头晕,他还记挂着邢琉叶的胳膊,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邢琉叶的左手撸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