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师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状’,弟子就是恨您都不为过。”
苍殊听得面皮直抽,连他“满嘴谎话”这么赤裸、不恭的话都说出来了啊。
“事实上弟子确实恨过您,尤其是当年被您扔进魔界的那几十年,甚至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什么时候爱上您的呢?”
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心意的倒是记得,就是在邱明水那个花妖那儿看到与师尊模样有几分相似的男宠时他情难自禁的勃然大怒。而后他还想趁夜偷香验证来着呢……
但什么时候动的心,怕是神仙都难断。诚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么。
纪修又自问自答:“弟子思考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有了些头绪。”
苍殊洗耳恭听,可以反向取经。
“不知师尊在您原来的世界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爱上他的开始’。”
“而我何止是关注您啊,我的生命中简直充满了您。”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苍殊,字字如诉:
“让我揣测忌惮是你,让我感激感动是你;让我提心吊胆是你,让我安心依赖是你;让我怨怼厌恨是你,让我欢喜倾慕是你……全都是你,好坏都是你,满脑子都是你!”他甚至忘了用上尊称。
所以——
“我会爱上你,这很奇怪吗?”
最后,他用一句反问回答 了苍殊的问题。
苍殊听得是头皮一阵发麻,不禁牙酸到:“你这整的也太肉麻了。”
纪修把苍殊毫无动容和共情的苦涩往心底按,面上只哭笑不得:“您好歹也感动一下啊!”
苍殊替自己圆个场:“我还是听进去了。”
正因为听进去了,这会儿才蛋疼呢。
想到自己综合考量下来做出的决定,苍殊就忍不住一脸便秘。垂死挣扎地跟纪修问了一句:“你真的没办法靠努力回头是岸吗?时间多长都可以。”
纪修心下一动,师尊态度的转变越发明显,让他对某个猜测越来越期待,却又害怕是一场空。这心里别提多七上八下了,还要强自安抚住自己。
这一念闪过,一点没耽误纪修嘴上的斩钉截铁:“不能。”
怕苍殊只当他是嘴犟,他还列出事实论据来:“弟子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犯贱呢。我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了,还是束手无策。”
“至于时间——”他笑了下,带着一种认命后的骄傲:“弟子已经对您单相思快两百年了。确实也不长,弟子目前还有七百多年的寿元,都可以拿来试验。”
苍殊:“……”
好吧,他认输。
“那我们试试吧。”
因为苍殊这句话来的太平淡,要不是纪修若有所觉而“严阵以待”,怕是一下都反应不过来苍殊说了什么。
但饶是如此,当亲耳听到这句话时,他还是傻在当场,不自信地:“师,师尊,这,您…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苍殊被他这反应逗得失笑,故意地:“你不当真也可以。”
纪修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甚至不由急切地身体微微前倾,“不行!是真的,师尊您不能反悔了!”
“还只是答应跟你试试呢,什么反不反悔的,小情侣谈恋爱一言不合还分手呢。”
纪修急了,委屈地:“您先别说这个啊,就不能让我多高兴高兴吗?”
苍殊突然一愣:“你怎么还哭了?”
“??”纪修自己更是一脸懵逼,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脸上摸,才发现脸上湿湿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让他手足无措。
“啊,我,我不想哭的,我…明明是高兴的时候,师尊终于,终于……”自己怎么回事啊,眼泪停不下来,左右开弓都抹不尽。
干脆一胳膊卷袖盖在了眼睛上,“您别看…”
刚才还发表了大量或深情或病娇言论都恬不知耻的人,这会儿竟然突然“纯情”了起来。反差得苍殊啧啧称奇。
纪修还想掩面后撤,待停下这丢人又软弱的眼泪再说。谁知他刚要从跪坐的姿势中稍微抬起一下上身,竟突然失力地朝前软倒而去!
他可是修真者!就算刚从残血状态回来,也不至于表现得这样不济。但他就真的好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近在他跟前的苍殊一抬手就扶住了纪修的肩膀,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推开,反而把人搁到了他的怀抱里,让纪修趴在他的肩头。
“没看你了,你可以再多哭一会儿。”
纪修的心便倏忽地又是一阵酸软,刚被那一倒暂停的金豆子就又啪嗒地往下掉。
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可是一开口,竟然连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呜咽:“…弟子好像是太高兴了,您不要嫌弃我……”
他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