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好意……”
燕骁几眼,安静如鸡。
雩岑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而燕骁也未明来意,又一口将天聊死之下,除却桌面依旧热意升腾的茶,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是在下送你的贺礼。”
凝滞半晌后,两人同时发声,小姑娘忍不住望了望燕骁的脸庞,明明还是那副熟悉的长相,却依旧感觉有什么地方似是变得不太一样了。
“哦…这样。”
嗯…很软。
小手扯下其上的活结,三人目光汇集处,却只有一块白巾。
心率漏跳一拍,听着燕骁这番奇奇怪怪的话,这厢奇奇怪怪的气氛,颇有些熟悉雩岑似是突而意识到什么,脸上却不显,故意笑着开起玩笑道:
“我明日却是要盖盖头的,就算会骑马,总也不能在盖头上挖两个洞出来,好看看外面的景色罢?”
“你也可以骑马。”
“那我该称您为什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虽说对于这等礼物一头雾水,还是懵懵懂懂答谢了燕骁的好意。
“随你。”
小姑娘反手拿过喜衣上的红盖头,方寸大小的红布上,精工细绣得极为精湛,龙凤呈祥的传统团纹围绕着金线缕就的荼蘼花,显得庄重而特别。
“你之前…”燕骁望着雩岑这等淡定模样似有些哑然,半晌才憋出一气,轻叹道:“罢了。”
雩岑有些犹豫地方再想推拒,燕骁却满脸不耐地已是站起身来,丢下一句:
“就…一块白巾?”
便欲往外走。
本以为是玩笑,可如此语气之下小姑娘还是忍不住抬眸,正好撞进燕骁眸中的认真。
“所以你……”
本以为是层层包裹的什么东西,然她最后将白巾平铺打开,依旧没有什么别的物品。
“虽说我前些时日…身体不好,但那时答应教你的腿法也只开了个头,如今便一拖拖到了夏日。”
雩岑将白巾方方正正叠好,敛着眸嘴里忍不住将心里话泄了出来,便听继而燕骁答道:
雩岑对着这种目光有些头皮发麻,但燕骁依旧那副硬邦邦的模样,眼神却只盯着桌上那个小包,示意她当面打开。
“我确会驾马,可不会骑马,燕将军高看我了。”
脑海中闪过姬湑的脸,雩岑话语略略一滞,便还是尽可能故作自然地带过。
雩岑特意将盖头对着燕骁晃了晃,眯眼笑得一脸幸福:
“白星。”
“再者——”
“在下此次前来…”
雩岑忍不住上手抓了抓——
“哦…”
雩岑有些一头雾水,但又想着少年年纪轻轻便如此掌权,日常事务多,压抑得心情不好也是常有的。
“那马肥了,体态不佳。”
“可是…不是定好说是枣子麽?”
雩岑抓着那一块白巾有些傻了眼,不知燕骁何意。
雩岑反而不慌不忙地将盖头叠好收在怀中,像是最自己珍贵的东西,温柔而细致,依旧绷着那副笑容。
少年拧着眉拍桌站起,一把打断了雩岑还要说下去的糊弄话,汹涌的气息直逼而去,躲在旁边努力装作透明人的乐安也险些将茶杯端滑了去。
“寻常女子出嫁需乘花轿,可你与她们不一样。”
雩岑瞧着身形流程、肌肉健硕的白星有些暗叹,不愧是军马,哪又是枣子那臭屁马能比的起的。
“在我心里,唯你配得上银鞍白马。”
“燕将军直言无妨。”
那个军医再厉害,到底不过只是个手无
燕骁的眉头拧得更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语训斥道。
“所以明儿是零随骑马来接我麽?…那你这匹马该送去医帐才对。”
燕骁好似…不太高兴的模样?
“军马鞍硬,你明日定是要与军医共乘一骑的,赠你白巾,垫着坐得舒服些。”
“腿法不过是小事,姑娘不必挂怀。”
“这是你明日的坐骑。”
“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燕骁说话有些硬邦邦的,依旧顶着那副臭脸,也不知摆给谁看。
“你之前都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可……”
两相怔愣间,一匹硕大的白马应声闯入帐内,雪白的皮毛若冬雪般在灯下泛着漂亮的银丝,一双大眼睛似极为通人性般地在瞧见雩岑时略略瑟缩,似想起那日小姑娘将燕骁斩落下马时的暴力,一对马蹄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然高大人影还未行至帐帘,便又像吃错了药一般,臭着脸折了回来,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放在桌面上后又端端坐回了原位。
雩岑笑着让了话头,却叫对方猛然皱了皱眉,脸色顿时也更臭几分,想了想似是又绷住了怒火,才强行浅浅镇压下火气,突而向外长长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