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恒哼笑了一声。
“嗯。”
“你们女人怀孕真神奇,”旁边有人咳了咳,突然开始低声说话,打破了沉默,“十个月就有个孩子——”
“我也没问过他啊。”连月也笑了起来。
空气沉默了。
灵魂隔的很远,可是肉体却离得很近。连月捏着被子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此刻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年住在学校宿舍的样子。那是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她还在苦苦求生,一天只有五块钱的生活费,学费都靠学校减免;而他们天生贵胃,又或许早已经站在另外的高度上展开了人生。
“还行。”黑暗里有人回答。
“又不是第一次回国,”喻恒站了起来,哼笑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也很无趣,“虽然说是一直生活在美国,可是我们一直是中式生活——每年也要过农历节日的,又经常回国,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
掌心滚烫,肌肤接触,热量传递到了她的肚子上。
登徒子。
“你没看过孕妇?”任由他的手抚摸她的肚子,连月看着眼前的黑暗,轻声回答。脑里一过,她却又想起了他是应该见过孕妇的——
被子又有些悉悉索索的扯动,被窝里空气开始流动——又有一只手伸了进来。
“那你毕业回国,有没有不习惯什么的?”连月想了想,又问。
往下翻翻,还有向坤。他的头像还是那个放在黑暗背景里的散发着微光的戒指。
“睡了睡了,”他摁灭了烟头,又把窗帘的最后一丝缝隙合上了,“你这个女人,今天晚上话真的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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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嗯了一声。
“聚会——聚什么会啊?”连月又轻声问。
“各种聚会,”似乎被她问烦了,他扭头看她,笑了一声,“老四没和你说过这些?”
又抽了一口烟,喻恒开始说话,声音轻慢,兴致缺缺的模样,“学习,玩乐,聚会。”
她放下了手机。
她很好奇。
她一直捏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发现了他似乎没有乱摸的意思,女人的手慢慢松开了。
有人汲着拖鞋过来了,床垫重重的陷了下去,是有人躺在了另外一边。被子又被扯动,刚刚搭她被子上的被子被扯了回去。
连月摸出了手机,趁着夜色又点亮了屏幕。翻出了微信里的联系人,她的视线停留在上面的联系人上。
房间里一片安静。远远的似乎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在看电视——
正想听他多说几句,可是他却又不说了。
“社会主义研究。”
看见了。知道了。了解了。
连月来了兴趣,把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那可多了,”可能实在没人聊天,他弹了弹烟灰,开始说话,“那边也有各种小团体。我在那边也搞了一个社团——”
熊大,熊二,念念。他们还静静的躺在她的联系人名单里。
是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像个蛋。”他说话,手掌又在慢慢抚摸,似乎在喃喃自语,“好像也不大。”
在勾勒轮廓。
连月没有再说话。
小腹鼓鼓,里面一片平静。
连月一下子捏住了他的手,可是男人这回目标似乎更明确。肌肉鼓起用力,他的手臂强硬的拖着她的手——
一起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什么社团?”
22.
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哪怕还隔得还有一些距离,可是男人的体温还是辐射了过来,冬日里更让人觉得温暖。
他身份特殊,可是却从小美国长大。这种天生的人中龙凤——他们手握资源,站的极高,看到的经历的做过的事,都不是她能够接触得到。
“没有。”他说。
“当然有,还不少。”喻恒又抽了一口烟,“社会模式的纯理论研究和探讨么。老二老三还有那个AlanLin搞的那种神神叨叨的神秘学社团都能拉到十几个人,没道理我这种正式的学术研究没人参加。其实来参加我这个社团的还大都是白人——还得到了一个教授的鼎力支持。”
“今晚的酸汤锅真好吃啊。”她轻声说。
旁边只有清晰的呼吸声。
“不睡觉在看什么?”旁边有人在问。
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他的手开始上上下下的沿着她的肚子慢慢抚摸。从顶端一直摸到底端,从上面一直慢慢摸到下面——
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动。
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
“噗嗤,”连月一下子笑了起来,“那边有人理你?”
手指接近了她的下腹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了顿,似乎还想继续往下延伸——女人全身一紧,抓住他的手往肚子上面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