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枫最近很烦恼。
他的小家伙突然之间灵感爆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没出来,也没吃一口东西,他开门看了几次,只有一个后脑勺和不停的“咔嗒”声。
连问话都不应声了,真是好本事。蒋青枫咬了咬后槽牙。
蒋青枫确实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将生命中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毕辍一人。他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却愿意陪毕辍疯闹,做在他看来幼稚的事情。并不干涉毕辍的工作,生活中也极少对毕辍施压,偶尔有散发气场是在床上。
蒋青枫将毕辍养得白白胖胖的同时,毕辍人也有点飘了。
其实毕辍很冤枉。他并非不想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状态之后自动屏蔽周身所有声音。不清楚时间,感受不到饥饿,也不知道蒋青枫来过,毕辍的眼前只有文字,和他笔下即将完成的故事。
蒋青枫担心毕辍的身体会吃不消,几次想将毕辍拉出来,犹豫之后依旧选择了放任。
除了他之外,毕辍很少对一件事执着,这点他清楚得很。
哪怕毕辍曾经满不在乎地说自己对作品没所谓,但蒋青枫知道毕辍有多热爱写作。在毕辍逃离蒋青枫,孑然一身的那段时间,写作是毕辍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蒋青枫只能时不时看一眼,锅里的粥熬到稀烂,几乎二十四小时是温的。
在时间停滞不前的时光里,毕辍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文章编辑发出,然后眼前一黑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蒋青枫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从沙发上起身,手中的茶杯跌跌撞撞洒出不少茶水,但当事人懒得管。蒋青枫快步冲进屋中将毕辍抱起,直奔医院。
毕辍醒的时候,周围一片陌生。手上有刺痛传来,毕辍低头看去,入目是一只大手,以及露出一点边缘的输ye管,看上去是痛感的来源。
“醒了。”简短又清冷的陈述句。
毕辍转了转宕机的大脑,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三天没吃饭饿晕了。”
“那我文章发出去没?”
三天没开过口的声音沙哑而间断,蒋青枫气得想笑,都这样了还想着文章,真不知道该说欠揍还是敬业。
但蒋青枫毕竟还是蒋青枫,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又恢复了冷淡状态,甩了甩手继续给毕辍暖针。
医院的门常开,室内温度低,输ye管流淌过的ye体冷冰冰的,蒋青枫怕毕辍疼醒,索性就一直捂着。
毕辍还有些虚弱,醒了一会儿就继续闭目养神。一时之间屋里寂静的很。
蒋青枫不气毕辍,气他自己。毕辍不清醒不知道时间,他知道。
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输完ye回家。
毕辍不知道蒋青枫想的什么,他以为蒋青枫是因为医生的数落。在毕辍的印象里,高贵如蒋青枫,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训,一时之间被愧疚笼罩,进了门就主动跪在地上。
膝盖重重地砸在地板,毕辍有点眼冒金星。蒋青枫闻声回头,神色晦暗不明,快速将人捞起埋在沙发里,双臂撑在沙发上俯视毕辍。
“乖乖待着别折腾。”
毕辍被蒋青枫笼罩在Yin影里,抬头见不到灯光,只有蒋青枫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般袭来,压得他垂下了头,双手抱膝,像只乖觉的小猫。
蒋青枫快速地热了粥,又简单地做了两个清淡小菜,端着碗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给毕辍。其实毕辍没有虚弱到吃不了饭,但蒋青枫要这么做他自然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