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会真的把他关起来的。程嘉余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等哥哥消气了,他们就会恢复从前正常的生活。
他吓了一跳,忙跑去卫生间洗漱,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没有叫他起床,上学已经迟到,校车走了,哥哥也不在,难道让他一个人去学校......?为什么......为什么不在......
程嘉余洗过脸,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渐渐一股被抛下的孤独感摄住了他,他原本应该在哥哥的陪伴下坐上去学校的校车,然后周都会一直陪着他,学校里很热闹,他会在那里待上一天,然后哥哥来接他放学回家。
他饿得胃都不舒服,只能慢慢小口地吃东西,程砚就慢慢喂他。直到盘子空掉,程砚刚收回手,程嘉余就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餐桌上的早饭没有动,厨房里做好用保鲜膜封起来的午饭也没有动。程砚什么也没说,脱掉外衣走过去把它们全都倒进垃圾桶,卷起袖子开始做晚饭。他做了一份简单的鸡蛋卷,泡一杯热牛奶,端到客厅沙发边放在茶几上,伸手把程嘉余抱着坐起来。
他按下门把手往外推,门锁咚的一声卡住,门岿然不动。程嘉余呆愣半晌,又试了几次,才终于意识到门从外面反锁了。
“为什么把我关在家里?”程嘉余抬起头,小心又不解地看向他哥。他的目光清澈,纯真,像透明无瑕的琥珀撞进无边的黑夜,碰上程砚的眼睛。
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程嘉余依旧被关在家里。
一天过去,天色暗沉。大门终于打开,程砚回到家里,房里光线暗青,他来到客厅,看到程嘉余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只露出柔软的发丝,小小的一个,像被遗弃在角落的某种小只动物。
程嘉余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
程嘉余惴惴不安道,“可你把我......反锁在家里,也不给我手机。”
程砚看着他,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不好吗。”
程嘉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换好衣服,整理好书包背上,在玄关处换上鞋子,准备一个人坐车去学校上学。
“要手机做什么。”程砚的声音冰凉没有情绪,“就这么想和周都联系?”
程嘉余在程砚出门前抓紧他的衣袖,急道:“哥,今天该去学校了,再不去老师会生气的。”
程砚停在玄关,任他抓着,“给你请过假了。”
他仍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把他锁在家里。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只能以为是自己哪里不注意犯了错,惹了哥哥不高兴。他再想不了更多了,被连续关在家里两天与外界毫无联系令他逐渐焦虑起来,他必须集中精力去想明天或许就可以出门这件事,情绪才能勉强保持稳定。
“吃饭。”
程嘉余蹲在玄关处觉得又冷又怕,茫然拎着书包站起身。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饭,他走过去看着早饭,一点也没有碰,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垫里,双腿缩起来,整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脑袋埋进腿间,不再动了。
程嘉余一下子腿软蹲在地上。他哥把他反锁在家里了,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没有理由,连学校都不让他去,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程嘉余便下意识地以为只要他好好吃饭,好好呆在家里,明天哥哥就会消气,他就可以出门了。雨是他乖乖吃了早饭,到了中午,又自己把饭热好,全部吃完。
沉默过后,程砚再次开口时声音不合时宜地掺进一点笑意,只是冷冰冰的,冻得人心头发颤,“他告诉你了。”
程嘉余低着头不肯说话,然而一只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指腹滑过皮肤时带起一串令人战栗的触感,紧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程嘉余懵懵四处看着,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过九点。
怀里的小孩脸色苍白、纤瘦,头发凌乱贴在额边,衣领松垮露出纤白的锁骨。他像是一个人躲着哭了很久,眼眶红肿,大大的眼睛里还湿漉漉的。程砚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端过盘子,夹起一个鸡蛋卷喂到他嘴边。程嘉余裹着毛毯没力气坐着,半晌还是张开嘴,咬了一小口鸡蛋卷。
“那么以后,就再也不要和他联系了。”
第二天程砚也没让程嘉余去上学。
程嘉余茫然地、又带着委屈地抬头看向他哥,他再次想起令他愤怒到几乎失控的那个时候,心中本该涌起怒意,却又被酸涩和悲伤淹没。他抓紧腿上的毯子,声音低低的,“不是你让他来和我做朋友的吗。”
程嘉余又被反锁在了家里。早饭和午饭依旧为他提前准备好,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哥哥的字迹,[吃饭,不然明天也不许出门。]
“哥哥!”程嘉余抱着他哥的手臂几乎恳求,“我没有不舒服了,让我出门好不
痕迹。他轻轻喘息着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掀开被子下床离开哥哥的房间,见客厅空无一人,他哥已经去上班了。
“哥!”
“你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