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少年有些狼狈地奔逃在树木之间,他尽力逃窜在路径复杂的地方,但修仙之人与凡人之间到底有别,他还是很快便被身后追赶而来的修士追上,溢着寒光的利剑闪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少年被迫停下,下一瞬便又被兀然从地底生出的藤蔓捆住双腿摔倒在了地上,追赶他的修士停在了他的面前:
“说!梦天镜究竟在何处?!”
少年喘息不答,被那修士俯身过来便要搜查身上灵器,然而却是被他一把推开,明明只是凡人之躯,这少年却竟是硬生生用蛮力挣断了那束缚他的藤蔓再次向一边逃去,连修士都为之一怔,反应过来随即暴怒唤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少年狼狈地被长剑钉穿在地上,追杀他的修士刚想上前继续盘问,却忽是被看不见的剑气直接斩杀,少年愣了一下,似有察觉地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白衣人已经收回了剑,只一眼,他便感受到自己的心骤然加快了跳动,连同肩膀刚被贯穿的剧痛都似乎感觉不到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白衣的男人,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垂眸瞥了他一眼,浅淡的月光映在他寒星般冷冽的黑眸中,令少年几乎忘记了呼吸。
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凌非想。
他看着白衣人落到地上,又一步步地向他走过来,明明这显然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凌非却无法生出一丝的警惕,只有现在狼狈不堪样子被对方看到的赧然羞涩,白衣的男人停在了他的面前,凌非感到插在自己的身上的剑消失了,伤口似乎也被治愈术治好了:
“……谢谢阁下出手相救。”
面前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凌非连忙爬了起来: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他日我必报阁下救命之恩。”
“……”白衣人沉默了一会,“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魔修追杀?”
其实凌非不应该向一个陌生人透露他的身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人有着莫名的信任,几乎令他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我叫凌非,那些魔修追杀我是为了……一件我家传承的灵器,他们以为那灵器在我的手中,但其实那个东西早就损坏了,他们不相信。”
话一说出口凌非便明白自己不应该这样直接说出来,然而就算这样说了他奇怪地也并无忐忑,好像很肯定眼前人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一般,白衣人听他说完又抬头扫了他一眼:
“你是凌家之子。”
凌非又是一怔:“阁下知道我的家族?”
“……有所旧交,”白衣人看着他,“但二十年前,凌家满族被灭。”
“……是,只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幸存隐居,但是也身负旧伤……在不久之前都已去世,”凌非蹙了一下眉,“他们临终前让我前往更南方的天御门……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动身之际就被魔修发现了身份被追杀。”
白衣人又沉默了一会:“天御门?”
“嗯,阁下知道天御门吗?”凌非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父母给我留下了指引灵器,但是我好像还是走错了方向……”
“我可以带你去。”
凌非愣了一下:“……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白衣人又看了他一眼:
“你的父母让你去拜见之人,是否叫做季决?”
凌非:“……”
凌非:“啊……难道阁下就是……”
小崽子一副傻样地看着他,季决收回视线:
“我带你去天御门。”
说罢,他便唤出飞剑踏上,回头又扫了一眼还在愣神的小鬼,凌非被他一瞥顿时回过神连忙也上了飞剑,季决失意他靠过来:
“你没有灵力,可以抱着我以免摔下。”
“……”小崽子整张脸都涨红了,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似乎很是为难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间自以为不被察觉地蹭蹭摸摸,
“这多不好意思啊……”
季决:“……”
他默默收回视线,所以说他觉得凌非跟他打的赌根本就没有意义,小崽子真的有觉得他可能能赢吗?
这不失去记忆的第一面,季决便感觉凌非已经跟没失去记忆没有什么区别了。
要是他现在开口问凌非愿不愿意跟他上床,凌非肯定会同意的吧。
但季决并不准备这样直接开口,凌非大概并没有打算要赢,只是想借这个机会看他主动引诱他,正好——
季决也想看看没有记忆的小崽子会怎么绞尽脑汁来拉他滚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