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回来时隔着窗户看见的,还趴在桌上的梁岳,不禁一笑“那个学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么,不都是这样?估计是觉得面上下不来台,说话急了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行。嫂子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那,接的是个理科班,男生有多,这年纪的孩子都好面子,你平时……”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再好面子能有我家老薛好面子啊?我都能把他整的服服帖帖的这群崽子我有什么弄不了啊?”
“你别担心我,这旁边就有工地,真有事上头我往工地跑就行,让老薛那边给负责人打个电话,哪有人敢动我啊?”
这话说的,贺清平乐了“可别,嫂子,这不比咱们家那,就是有工地也是私人包工头的,项目经理得过几层,也不一定是咱们认识的人。”
江鸾随口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弟弟你今天有事没?没事陪我查个寝。”
“好啊。”贺清平一口答应,打趣道“有事就是弟弟,没事就是中央空调,到底谁虚伪?”
“我打你信不信?!”江鸾抄着书就拍了过来“来之前怎么答应我家老薛的?有你这么做兄弟的?我在这孤苦伶仃的你不该帮帮我?”
“该、该。”
贺清平揉着手腕,被拍了两下才消停下来。
办公室安静下来了,江鸾空隙间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叮嘱的。
贺清平嘛,和她也算发小,小时候同个家属院长大,后来又是同学,别的不说,行事妥帖又周全,还能连几个刺头也搞不定?
算了算了,别自己杞人忧天了。她又一头扎到了数学里。
九点刚到,下课铃就响起来了,北京时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贺清平听见这铃声就觉得闹心。
他呆在办公室坐了十分钟,还把江鸾按在他的座位上不让出去。
“学生正在下楼,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江鸾附和点头,扒着窗户往下瞧。
“996啊…这都是福报啊!”江鸾看着这时间点,羡慕嫉妒恨,眼睛都红了“我当年要是能九点钟下课,九点半上床,早上七点钟起,这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贺清平“……你说得对。”
他和江鸾,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高中开始一起补课,他还好,琢磨着理科上悟性不够,干脆的选了文,江鸾就不一样了。
不知道让谁给忽悠瘸了,硬生生在那死磕数理化,一个物理日常十几分的人,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崩溃。
“这年头的快乐教育哟!”江鸾满脸羡慕,伸了个懒腰“我怎么就没摊上——”
“算了吧,你要摊上了,现在也和怀瑜的事了。”贺清平给了她一个打击。
“害,也是。我成绩要真连个一本都上不了,肯定不玩高考了,直接出国混个文凭,或者在国内找个学校捐栋楼,哪有薛怀瑜的事啊!”
江鸾哔哔了两声,托着腮看窗外学生叽叽喳喳,怀念道“我上学的时候,要是能有这日子,神仙也不换。”
“诶,不过我记得清平你好像比我更惨诶?”
贺清平捏了捏眉心“嗯…我没有双休日和寒暑假,一对一把我时间都排满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十二点之前睡了……呵。”他摇头笑了“没想到在这实习工作倒是实现了。”
贺清平高中时候连学习带补课,早上六点不到就起来,学校管得严,一周就休半天,就这半天贺清平还在一对一的路上,晚自习更是日常出去补课。
至于寒暑假?除了过年那几天,他就没有寒暑假。
江鸾情况比他好点,最后偷懒投了个定向生,抓了降分的机会,但除了还有几天寒暑假,估计没差啥了。
两个经过应试教育摧残的人,望着底下一片快乐教育的受众,心情复杂。
江鸾双手托腮“我好嫉妒嗷!!!”
她随手拨了下腕上的镯子,发出叮当的声音。
紫罗兰的翡翠,在灯光下色泽柔和温润。
“我怎么觉得看着他们,我心里就不平衡了呢?我感觉自己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贺清平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愿意和他们换换,一路快乐上来,最后连个大专都考不上,也可以啊。”
“啊不不不,我这样挺好的。”
贺清平手里勾画着第二天上课的重点,江鸾还在念叨“清平,你说怎么才能把他们都带出去呢?这个升学率太低了。”
“尽人事,听天命。”
笔下不停,贺清平随口提醒“我们就是来实习的,管也只管这半年。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不过……”
他尾音渐消,江鸾抬头看过来。
听他道“……如果碰上了,当然也要拉一把,至少对他是有意义的,对我们也是问心无愧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钢笔,低声道“人活着,不就图一个问心无愧么?”
江鸾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