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档案记载,那个魔鬼原本是墙外的流民之子,在净土争夺战落幕后,有幸被一对黑铁级夫妇看中,和另外两名战争遗孤一同寄养在那个家中,不久后便自请进入枳首蛇训练营。
比如监察厅与机密情报署作为同类部门,在谍报监控、缉查拘押、审讯处决,乃至在行动任务中造成伤亡的免罪金牌——“猩红指标”等方面本就多有竞争,兼之还有相互监督的义务,是以无可避免地存在诸多摩擦。
目光落在对方紧紧握住刀鞘的手上,他唇边的笑意好似更深了一些,说:“给你个忠告,最好别再用那把刀。即使……那是你最珍视的血亲遗物。”
时瑟自是无谓于此,颔首一礼,便向外行去。
当落在他的敌人眼中时,更有种说不出的可恶与可憎。
他理所当然地并无幼时记忆,并且同样遵循惯例,在十四岁时与养父母解除关系。除了从“枳首蛇”中毕业这一点外,和大部分被禁庭收纳的孤儿没什么区别。
无论从哪方面看,时瑟都不是一个理想的情人,即使只是成为盟友,也让人深觉不适。任何一名稍有责任感的兄长——或者哪怕只为了做做样子,都不可能放任戈缇与这种隐忍、阴毒、步步为营之人过分亲近。
难怪一路行来,他都未见
白应典轻咳一声,说:“行了,安泽!你们之间那点私怨,少拿到台面上现眼。”他又向时瑟望去,摆了个送客的手势。
而时瑟对此,想必也是心如明镜。
安泽荒目中杀机一盛,恍若天电骤然撕裂虚空,锋锐凶险得令人不敢直视!
在成分纯粹的男校内部,别说女生,就连执教者和校医中都没有女性的存在。而在女校那边,也会是相对应的情况。
但这些都不算最主要的原因。
那是种过于冰冷的微笑。不显傲慢,不含鄙薄,无有阴鸷,但却从容而又深不可测,在不经意间展露出令人怵惧的特质。
“监察总长,您是恶客,不宜久留。我和部下还有要事相商,恕不相送!”
前者尚可算作由权力争端产生的矛盾,而后者则显示出这位“禁庭之眼”的手段、性情,以及令人发指的野心!
羞辱的言论,安泽荒如刀锋般冷峻的脸庞毫无动容,以冷肃而低沉的声线道:“为嘉利效忠乃是至高荣耀!魔鬼……等你滚回地狱以后,再来评判我所殉之道吧。”
安泽荒对时瑟的敌意有不少缘由。
话说回来,安泽荒虽锋芒毕露得使人惊叹侧目,但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时瑟却是城府极深之人,居然也会有此等疑似斗气的行止,倒让人白白看了场好戏。
时瑟微微一笑。
在与安泽荒擦身而过之际,时瑟脚步忽地一顿。
只是气愤归气愤,头疼归头疼,他对两人之间的险恶氛围倒是并不意外。
作为一名典型的西除党人,安泽荒这把对名门嘉利忠心耿耿的利刃尖刀,从很早以前起,就在设法详查时瑟的底细。
“我可没这么说。倒是你,既有如此见解,我很想请教一下,若果真如此,安泽团长定会甘于认命,而不是……心生反意吗?”
“我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尽忠尽责。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我必会将之连根铲除,绝不让他们阴谋得逞!”
可就这样继续放任他们互怼,那也太不像话了。
在掌握一定分量的话语权后,他就在白应典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调查起各个家族的分支谱系和门中隐私。
此类传言看似不靠谱,却着实给了安泽荒某种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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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由于时瑟打破了管理局旧有的晋升传统——因那犹如彗星般崛起的势头,也有传言说他实是某位权贵的私生子。
时瑟面上无一丝不悦,气定神闲道:“你本非嘉利族裔,却偏是小缇的继兄,拥有一半相同血缘,倘若始终得不到宠信……你又怎能保证,自己的价值不会被重新审定呢?”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别总做些徒劳无益的事。”
问题是,安泽荒根本不相信关于时瑟身世源头的记录。
只不过戈缇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想了一下,才恍然忆起,“天学区”的三大学府皆设立了男女分校。
安泽荒哂道,“你在暗示,我会被当作一块磨刀石?”
一刹那间,白应典几乎以为这小子已经横刀出鞘!
又比如在秩序管理局的晋阶体系中,时瑟是唯一非名门嫡系出身,甚至没有特权阶层背景,却一路从黑铁爬到赤金之位的人。
旧迹公学中的环境清幽古雅,肃穆大气,同时又洒落着大片暗沉且压抑的阴影。排列着一株株古树的林荫道上,不时有单个行动的学生或是自成一派的小团体经过。
眼见他们没说几句,气氛就又降到了冰点,言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刻毒、诛心的威胁,白应典也不由在心中暗骂。这两个眼高于顶的混账后辈,简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