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周远川想要的。
周远川情不自禁地笑了,镜子里的人开始变得鲜活且柔和。
白色的精液滴落在浴室地板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雄麝的味道。
敲门声持续不断,而且根据逐渐加大的力度,能感觉出手掌主人的耐心正在急剧下降。
男人愣了下,继而一笑:“是秦瑞成。”
她困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干燥整洁的床上,身体被人清理过,昨夜的狼藉全都不见,连屋子都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了。
不及多问,门已经开了,秦瑞成灿烂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上,一句“小乔——”还没喊完,便换成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周远川没说话。
次积累的快感已经濒临爆发,就算手法生涩,撸动得狠了,过不了一会儿也会射出来。
无关人类命运或者传宗接代等空泛的大道理,周远川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孩子。
周远川从来对此毫无兴趣,但今天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将她的骨血与自己的相融,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从此两人之间就有了再也无法抹去的联系,茫茫人海,所望皆是过客,唯有他和乔桥会被一条看不见的丝带联络,只因一个共同的孩子。
靠繁衍来证明曾经存在过吗?
他指指周远川:“但你不用,你已经实现了。”
“你的理论比任何后代都可靠,千百万年以后,就算全人类都灭绝了,你的理论也会跟物理学一起刻在石头上,跟这个宇宙对视。”
“诶?你怎么知道……”
女人一旦成为母亲就会变得脆弱且愚蠢,乔桥也一定会为了孩子甘心让步,他甚至可以用孩子来控制她。
乔桥连忙制止,哑着嗓子提醒:“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我房间!”
他眼睛突然闪光:“别像我一样,最后成了个俗人,只能靠繁衍证明自己存在过。”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的话……
只除了,某个隐秘地方仍然隐隐作痛,百分百是肿了。
这导致整个早上秦瑞成的脸都黑得像十年没刷过的老锅底,连老太太都注意到了,
“但我就不行啦。”导师嘿嘿一笑,“学术这条路我走到头了,再走下去只能露怯,我必须退了。”
繁衍。
无论乔桥逃到哪里,无论她身处何人的怀抱,她都无法割舍这种联系。他这个人,和他们的孩子,会像肿瘤一般寄生在她的生命中,直到宿体不堪重负,走向终结。
他瞪着周远川,然后揉了揉眼睛,但这个动作并不能让他不想看到的人消失,再看还是周远川。
周远川在脑海中长久地描摹这两个字,基于语义饱和现象,这两个字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
周远川拧开水龙头,仔细认真地冲洗干净他的双手,将衣物的褶皱抚平,一切整理干净。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皮肤和冷漠的眼睛,有人说过他不笑的时候缺乏人性,所以他在人前多会习惯性地勾一下嘴角,能免去很多麻烦。
“我知道你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导师长叹一声,“你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学生,天纵奇才,我也没教过你什么有用的,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乔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不是的,还有另一种可能。
458:嘬一口
导师知道他的脾气,但不死心,就亲自带了酒来实验室找他,周远川找出两个烧杯当酒杯,陪他喝了几口。
他很喜欢自己的身体和基因,也很喜欢乔桥的身体,对她的基因还算认可,而且恰好他和她性别不同,天然可以融合,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乔桥实在没力气下床,好在房间中的另一人正处于工作状态,周远川自然地放下笔,要去开门。
他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啧,好像值得一试。
地上的精液就是其中的二分之一,它们遇到合适的卵子就能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这个生命继续繁衍,DNA得以传承,你的一部分将永远地与人类共存亡。
那位导师后来娶了小他十岁的一个女人,然后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满月时还请周远川过去喝满月酒,周远川礼貌地谢绝了。
周远川平静地说:“我知道。”
秦瑞成:“我他妈真是操了。”
导师喝得微醺,跟他说:“人永远在追求永生,各种形式上的。比如生儿育女,就是永生的一种。”
周远川盯着瓷砖上斑驳的液体看,他突然想到他读博时的导师,年已半百,著作等身,某日在拿到一个重量级奖项后毫无预兆地宣布退出学术界,永远隐退。别人都称赞他是激流勇退,只有周远川知道,隐退是他唯一的选择。
后者回给他一个春风拂面的微笑,礼貌地退开两步:“请进。”
唉,幸亏周先生人美心善最后关头放她一马,不然她今早能不能清醒都是另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