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她妈的脑子不好使是吧？推边线！边线啊！在中路瞎晃是几个意思？找死吗？”
没有标点，没有助词，没有表情。
“做访客登记”
“有需要可以叫上我，还价这种事我还挺擅长的。”
门铃摁响。
“我现在在打游戏，这把结束再说。你先换鞋，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找保安”
说完这句，代驾正好将小电驴停在他们跟前，罗生生把外套还给了古森，两人各自道了句“回聊”就算是作别了今日的相约。
于是她将笑意扩大——
望他车子开远，她抬手看了眼表，发现时间还早，就没急着联系季浩然上门，反而顾自在街边逛了起来，去家进口超市买了瓶红酒提在手里，待临近八点，才朝飞天小女警发了个“我快到了”的消息。
就在她忙活正酣时，内间传出了剧烈的键盘敲击声，紧接着就是一串接一串的破口大骂——
“操！”
因为这下过于尴尬，罗生生的脸色瞬间变僵：“你怎么了？我一来就甩脸子，是谁惹到你了吗？”
男人没理她的问询，抬手把褪到脖间的耳机重新戴上，指了指自己右耳，又指了指门口的女拖。
可是早前约好的碰面时间不就是今晚八点？明明是他贪玩耽搁，怎么还能怨怪到她头上？
“hello浩浩，晚上好呀？“
这个小区房型普遍偏大，全是两梯一户的设计，楼道公摊上的室外玄关弄得非常气派，橱柜几乎铺了满墙。
罗生生理了理鬓发，将笑眼倒弯起来，嘴角微翘。就这么干等了大约半分多钟，室内才终于有了接应的动静。
然而这次和以往不同……
原来这人是怪她打扰他游戏上分了？
哦……
罗生生不会打游戏，所以也并听不明白他叽里咕噜地，到底都在吼些什么，但光听语气，这姑娘多少还是能感知得到，季浩然目前怒火中烧的程度……应
然而季浩然隔着耳机并听不见这点细碎，他见她动作里没要离开的意思，便转过了身，不再多留半句招呼，径直就往内间电竞房的方向走了回去。
……
信息发送成功，出乎意料，对面立马飘来四条短句。
罗生生一边踩掉鞋跟，一边低头暗骂出这句。
“打过招呼了
她等了很久，对面却一直没有答复。
推开门是季浩然本人，罗生生探头往里，光看目之所及，预计里面应该没再有别人。
上海入秋后的天气，常会时冷时热，此刻一阵风过，罗生生缩起肩膀，身体不禁哆嗦，突然就没了继续等待的热情。
罗生生跟在他屁股后头进屋，听话地关阖上了大门。
一点在地的朋友。”
季浩然大概是有强迫症傍身，罗生生走近门口，发现外放的几双男鞋全都被他分门别类，放置得异常齐整。只有入室的欢迎毯上，孤伶伶摆着双没拆标的女拖。罗生生猜想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然而当她低头看清logo，辨出是个顶奢的贵牌后，这姑娘又立刻止住了脱鞋的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好意思，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约吧（微笑表情）”
“有人会带你刷卡”
罗生生看后噘了噘嘴，自我消化了一下不忿的情绪，简短答复他句“知道了”，就开始照着消息里的指示，按流程一步步走起。
“开大！我让你开大！操！”
“废物！选的都是什么狗屁英雄，到底会不会打配合？懂不懂战术啊？一群老der！”
“我工作室租在虹口，就龙之梦附近，目前正在找住的房子，相中了和平公园边上的一间loft，但租金太贵了，还在和房东那头磨。”
打招呼时，罗生生为减轻负担，顺道伸手把花和酒都递了过去。但即便她难得表现这么殷勤，季浩然见了，也没在表情里露出几许高兴，反而还蹙眉倒退了两步，中途把双手揣回裤兜，硬是晾着她没接。
入室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空间感极强的客厅，放眼望去，家装简洁干净，色调也统一明亮，没什么奇形怪状的家具，但就是潮玩和手办实在是多，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把整面玻璃展墙塞得满满当当，堆迭起来，颇有些唬人惊叹的震撼效果。
罗生生环顾一圈，在季浩然家里没找到摆在台面的花瓶，于是不得法，只能先进厨房，把绑花的束绳解掉，再往水槽蓄了点水养着，想等他打完游戏再找办法。
简直莫名其妙。
她打开手机，琢磨几番措辞，开始往输入框里打字。
小区物业管家接到她后，引人从门卫一路来到18号楼。等对方帮忙刷开门禁，她便乘梯直抵了16层的入户。
冰冷得就像上级在对下属发号施令。
“叮咚”
“跟吃错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