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始终保持浮出水面,只能在力竭时憋气沉入水休息。”
“躺平,保胎。”丛心把李岩丢到床上,转身去找白沁灵要药。
“我生过,清楚生到最后要疼到什么程度,学生又不是你,我并不需要像你一样,只要比那些小混蛋能抗就行。”李岩斜倚在床上,双手抓着腰侧的衣服,将临产的肚子高高拱起。
显然孕夫对另一位产夫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多余感情。
“可笑,比他们能抗?他们是为什么生,你是为什么生?你见过为了活命生的吗?”
“前年有个学生,临毕业的时候,家里破产,没人要他了。”
如果湿透的布料没有诡异地勾勒出他身前微微隆起的弧度的话,此刻即便被新生们发现,也仍旧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少年们的动静让李岩倏然恢复神智,在自己被强制射出的瞬间重新咬紧了嘴唇,同时死死忍过最强的一阵宫缩。
宫缩又起,没有外因干扰,其实他也可以专心忍疼。
“那种情况下,他保护不了孩子,孩子生出来会因为身上的血,被鲨鱼争食;憋着不生,感受着腹中孩子逐渐失去活力,最后变为死寂……”
“这还不是最难的。”
蓝景林赶紧踢他屁股,缓解海绵体的应激反射。
“你要做的是一边分娩,一边驱赶鲨鱼到另一个产夫身边,再监视着,虎鲨将另一个产夫逼入绝境。”
“……疼……救命……疼……”
问题是他嘴里还叼着任长元的小弟弟,把满头大汗的任长元直接咬成贤者模式。
“为了不流血,引发虎鲨对他的攻击,他最终将孩子活生生憋死在腹中。”
“书院彻底不用顾忌他的人身安全,给全院做了一次震撼教育。”
撵走已经止血的宋孝官,白沁灵一个人留在医务室,眼看着时钟走过一圈又一圈。
虽然谈不上粗暴,但宫缩中的开拓体验对李岩来说,没有任何愉悦成分。
“最难的是,羊水破了之后,引来了虎鲨。”
“他夹着腿,捂着屁股,将已经着冠的孩子推回肚子里。”
两球相对影响了开拓的深度,丛心翻过产夫的身体,从后面重新狠狠深入。
“你做得了?”
丛心在海浪声的掩护中下重新穿戴整齐,西装马甲三件套。
阵痛稍歇,理智回笼,李岩瘫软在丛心身上,脸贴着对方毫无遮挡的腹部。
一只手狠狠抓住丛心的臂膀,一只手深深插入礁石的缝隙,再也无暇顾忌到细小锋利的贝壳划破他被海水泡肿的皮肤。
成熟宫颈口的缓慢分崩带给李岩全新的痛阈认知,远非6个月早产所能比拟,决心随之产生剧烈动摇。
“放弃了?”丛心撑着腰退出,重新检查李岩的进度,“宫口两指,宫缩间隔十分钟,羊膜没破,现在要保还来得及。”只是凭李岩这点微末的道行,单纯用药恐怕没效,需要上些手段。
也许是丛心的胎动,也许是丛心的呼吸,也许只是波浪的涌动,李岩感觉到脸颊被微微顶起。
他捧着肚子,双腿颤抖得在水中站不稳,只好向后靠在礁石上。
任长元蜷缩在沙滩上打滚。
“他承受的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
“整整一天一夜……”
李岩只能在心里翻个白眼,呵,还是木头。
16周的胎儿通常身长不足5寸,体重二两上下,因为开始有呼吸运动了
医务室的隔音很好,但他仿佛仍能听见海浪怕打岸边的声音。
伤口被海水蜇得翻开红肿,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因为他体内正承受着胎儿下降到骨盆,开拓者涨裂着产道,加强扭曲收缩中的子宫……
“分娩时,他被锁在外岛的朝露礁上,整个人泡在海水里,脚下只有巴掌大一点供他踩踏的地方,涨潮后,他的头顶恰好被淹没。”
趁着少年们的注意力都在蛋疼上,李岩被丛心拽着手臂拖出水坑,带回教工宿舍。
“药物作用下的‘母爱’是无法克制的。”
“这样不行。”丛心用湿冷的束腹带重新捆住自己隆起的腹部,面不改色,“别说这几个月都是延期毕业的考试季,你恐怕连普通的高年级生都不如。”
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申小令“嗷”的一嗓子。
坠——涨——疼!
李岩意识已经朦胧,却仍旧记得不能发出哪怕一丝丝的声音。
“你知道院长的风格,整个孕期的极致用药,让男人也能对腹内胎儿产生深刻的舐犊之情。”
丛心忍了忍,还是将李岩推开,沉。
曲径深处,稚嫩的花蕊终究抵抗不住疾风骤雨的摧残,开始了它的凋零。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蓝景林撑起上身坐起。
“宫缩的时候,阵痛让他无法舒展身体漂浮,沉入水中又疼得直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