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至於讨厌我,不然他不会在我面前,阻止徐健行他们叫我「怪咖」。
这时,我注意到,那个孩子,就是我进入五年级重新编班後的新同学:李之昊。
我和他刚认识一个月,不熟。只知道他早读一年,个头小,很爱运动。而且,很有人缘。
李之昊,我多麽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存在。
但他沉默不语。
爸爸拆开,然後爆笑出来。
我记得求学阶段,校方对於学生的隐私资讯都做得很周全,应该不会有同学探听得到我的住址。
爸爸也是收起笑容,紧闭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第几轮,爸爸拆到一封比较特别的卡片。上面贴着邮票、盖着邮戳,显然是寄到我家来的。
他把卡片放回信封,收好,递给我。「昊子,这张,才是我给你的第一张卡片!」
看着这张卡片,小勤低头,沉默了一下。健行挨到他身边。
这样地逐一解封每张卡片,到了下半场,趣味性变少了,几乎每张卡片都是轻描淡写地交代是生日贺卡、新年贺卡、或是交友卡,然後就送入碎纸机,不复记忆。
徐健行
那一晚,我买了一张万用卡片,写下我生平的第一张交友卡。
他们父子两人走进T.G.I. Fridays,那不是我花得起的。我多看了他一眼,掂掂自己的荷包,只能吃美食街的猪排饭吧。
轮到拆这最後一封的人是建翔哥哥。
我不敢多花钱,只买了220元的学生票,没有买任何零食。
那麽我该如何证明我的存在?
有国中班上的女生大量写给我,有希望同时和小勤交友的,有国小时期大我一届的学姊给我的,也有国中篮球校队的男生给我的。
小学五年级,老师在课堂介绍了一部电影《逆光飞翔》,说是一部关於盲人音乐创作者半传记式的电影,很感人。建议我们去欣赏。
(Written By 苏学勤)
李之昊,谢谢你和你爸爸的招待。
「他名字就叫苏学勤呀,你们不要叫他那个绰号,
进了影厅,灯暗了,电影进入正片。有两个人,一大一小,带着爆米花进场。他们就着微弱的走道光源,坐在我正前方的位置。
小勤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男生来的卡片也慢慢增加,比例大约占八分之一。
他略过徐健行,把卡片递给小勤哥哥。
妈妈很忙,我跟她拿了500元的零用钱,一个人搭公车去影城看电影。
但我有注意到小勤的手势,他刻意留下一封淡蓝色的卡片,似乎想到最後才准备拆封。
一天、两天……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一个月、两个月……
如果对喜欢的事情没有办法放弃……
好像只有我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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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我?他喜欢我?他讨厌我?他喜欢我?
那是用蜡笔画出一道六种颜色的彩虹,红、橙、黄、绿、蓝、紫。彩虹的下方,画着两个孩子手牵手的背影。
不久,小勤终於念出上面的文字:
有爸爸真好。我心头一阵酸。
却又莫名其妙地爱着小勤。
那就要更努力地,让别人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第四轮,开始出现重复的人名。
2012/10/07
我们五个相视大笑。这张卡片,没有送进碎纸机,而留作纪念了。
还是双男?
电影很感人,音乐很舒服。当片尾曲蔡健雅的《很靠近海》音乐声响起时,灯光亮起。那一大一小先行离席了。
,建翔哥哥,尚待验证。
他递给爸爸看。
他的表情,从刚刚非常嬉闹的态度,转换成和蔼慈祥的神情。
隔天,星期一,趁着傍晚放学前的一点小混乱,我把这张卡片塞在他的书包。
他为什麽看了我的卡片,却都不回覆我只字片语?
我原本想听完蔡健雅的《很靠近海》再离场的,但我远远地跟着李之昊的脚步,融入散场人潮群中。
我和同学们在你家很快乐。希望还有机会到你家玩。
「这很特别喔,封面是手绘的!」他拿起来,以非常欣赏的态度看着这最後的、可能别具意义的一封。
「我小学三年级第一次到你家,然後回去之後,爸爸要我写谢卡给你的啦。」
如果对喜欢的人没有办法放弃,
苏学勤
实在太精美了,建翔哥哥非常慎重地解开黏住的封条,打开里面的那张卡片。
健行把那张卡片拿过去,发现,那是他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