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李文嘉发抖。
一下了高速,他便立即道:“停车。”
“……”
“洛维,停车。”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一秒也不能够,央求般说道:“我自己回家……”
车在人迹罕至的街道缓缓停下。
李文嘉打开车门,迈了出去。
寒风吹透单薄的一件西服,让他打了个寒噤,他一路往前走。
在走出几十米距离之后,他还是无法自控地回头,仅仅只是看一眼。
昏暗的路灯下,男人的车子已经掉了头,一踩油门冲了出去,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李文嘉颤抖着叹息,那是他投入了期盼,认真想要经营的生活,而现在一团糟。
他回过身,加快了步子往家里狂奔。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没有再回简蕴上班。
开始几天在家的日子度日如年,几乎每夜都会做噩梦,夜深人静被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从那晚简洛维的反应,到未来对于两人关系的设想,再想到梁以庭这个无法摆脱的人物,和身边这个一身病痛永远无法治愈的靖云。无止境的忧虑像潮水一样朝他扑过来,越陷越深,他又一次难以克制地回忆深埋的剧痛,共度十年又离他而去的潇湘,早已消失到毫无痕迹的柏舟,他感到一种生不如死的窒息。
后来渐渐平复,是毫不知情的阿仁误以为他丢了工作郁郁寡欢,安慰了他好几天,甚至帮他投简历,嘴里碎碎念地说着:“这有什么好郁闷的,大不了重新开始啰,你看我一穷二白,不也过得挺好。对,你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呢,我是老光棍一条。”
事情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候,阿仁要参加高中同学会,还来询问李文嘉自己穿哪款西服好。
李文嘉参谋似的帮他挑了一套。
阿仁说:“你也好几天没出过门了,不如和我一起去怎么样?出去透透气吧。”
“……”
“都是一群人喝喝酒什么的,会很热闹,靖云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
李文嘉最后跟着他去了,他怕自己一直这么一蹶不振下去要出事。
同学会的聚餐点定在一座酒楼的包厢,他们那一群年轻人显然是多年未见,起初都认不全,有人诧异起李文嘉来,说并不记得班级里有过这样的人物啊,接着一群人附和,全是些对他外貌的夸赞溢美之词。
阿仁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是我朋友啦。”
大家都是一团和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李文嘉与他们喝了好几杯,也渐渐融入到这样热闹又接地气的气氛中。
“不知道文嘉有女朋友了没有?”有女性嬉笑暧昧地说。
“开什么玩笑,长这样会没有女朋友?”
阿仁不留情面地说:“我朋友可是连孩子都快十岁了。”
众人一片惊呼。
李文嘉在惊呼声中笑了一下,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之后,说道:“抱歉,出去接个电话。”
“一定是女朋友打来的吧?”
李文嘉酒喝得微醺,只是模棱两可地带了点笑意,并没有正面回答。
走出包厢,随手掩上门,那一片热闹便被隔绝开了。
外面很清净,也没有了呛人的烟味,他靠着墙壁接通了简洛维的来电。
“文嘉。”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
李文嘉的手指不断抠着背后的墙纸,又抹了一把自己因为酒劲发热的额头。
简洛维停顿了一下,又说:“我那天一时冲动了,对不起,不应该中途丢下你。我后来想了很多,想明白了。”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啊。”李文嘉说:“事情是我……是我做出来的,你听见的吧?那种事……”
他抚住自己的额发,缓缓蹲下身,“回家也是我中途要自己回去。”
“……”
简洛维道:“文嘉,是我糊涂了,你以前亲口说过,你不喜欢他,不会想和他有瓜葛。”
“……”
“是他强迫你的吧,那种环境下,他不要脸,你和他不一样,所以你没有办法,只能忍着,甚至配合。我当时一时糊涂,没有想过这么多,只以为——”
“不要再说了。”李文嘉手指盖住面孔,他本身就不想再提这件事,更不想从简洛维那里听到这么多剖析。
“洛维,你给我一点时间。”他调整着呼吸,努力想让一切都恢复原样,包括生活,“我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等差不多了,就回公司。”
关掉手机之后,与阿仁一同回了公寓,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是周末,阿仁大概是宿醉有些头痛,不打算出门,便又如之前一样,他们三个人一起合伙做饭,弄了个羊肉火锅。
已是三月,中午阳光和煦,照进玻璃窗暖融融的。
饭桌旁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