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珩来不及质问系统为什么忽然给他详尽的剧情。他的修为远不如封誉,若是激怒了李朝宗,三鞭上去莫说境界跌落,恐怕性命也要不保。
“李长老的亲子李羽,可是你所杀?”
事情有转机,孙长老自然从善如流跟上询问:“你这是何意?”
“李长老实在高看弟子了……弟子虽入内门,但资质修为无一出类,甚至前些日子秘境之行受了伤,如今丹田破碎,经脉受损,恐怕连筑基期实力都发挥不出,如何骗了李师兄,又杀了他,还待在
说出这个字以后,扶珩目光从李朝宗身上移开……李朝宗身上极速运转的灵力已经逐渐缓慢下来。如果方才他要嘴硬不承认,恐怕已经被李朝宗一巴掌拍死了。
得了涂关暮的首肯,孙长老开始审问:“殿下可是擎玉峰内门弟子秦珩?”
闻声而来的人已经赶到执法堂,令三位执法堂长老意外的是,不仅仅是看热闹的弟子,居然连戮剑尊和小师叔涂关暮都一起来了。如此,李朝宗纵然有心一口气打死扶珩,也不得不收拢鞭子,朝云戾和涂关暮行礼。
剑将李羽虐杀了。动静闹得太大,李羽的父亲李朝宗赶来后,将其误认为魔修。还未到执法堂会审,就已经三鞭抽了上去,差点将其结成的金丹抽散,境界连连跌落至金丹初期。
孙长老又打量二位尊者的神色,被剑尊满身的煞气骇得一头冷汗,心道这剑尊真是越来越吓人了。只是思绪转了几圈后,他估摸着,这二位还是来留人的。这人杀了李朝宗的亲子,又可能是魔修。依着李朝宗的性子和这弟子的修为,恐怕都没机会从大殿上走出去。他有心想要顺着二位尊者的意思,一面示意赵长老安抚阻拦李朝宗,一面斟酌着给扶珩解释的机会。
“是。”
扶珩牙关都在打颤,说出这话也极为虚弱:“是。”
“你!”李朝宗恼怒至极,奈何境界修为差了一个大段,他只得暂且忍耐下来。只要此人认罪关进水牢,进了执法堂的地盘,难道还不怕自己没机会给儿子报仇吗?
“只怕是你欺骗吾儿,叫他打开了阵盘!”
他等着扶珩说不是,便判事实原委不明,押去水牢再审。可没料到,大殿上跪在中央的那小弟子,张了张嘴,吐出惊掉众人下巴的一个字。
他看向气急败坏的李朝宗:“李师兄是李长老亲子,自然身家丰厚,洞府外更有低阶阵盘结界护持,弟子又怎可能强行闯入李师兄屋内,将他杀害呢?”
面对李朝宗瞪红的双眼,涂关暮淡淡道:“在下观李长老怒急攻心,心境浮躁,空生心魔做下错事,只好先让李长老冷静下来。”
正这时,一直闭眼小憩的涂关暮懒懒地支起下巴,媚色的眸光钩子般落在李朝宗身上,随后指尖一弹,一道紫光飞去,封住李朝宗的经脉。
只是他不晓得,这片刻间,原本已打算乖乖认罪的扶珩已经改了主意。他虽然不知道涂关暮为何要帮自己,但既然不用受李朝宗威胁,他便有法脱罪。
李朝宗被他挑衅,攥紧了鞭子,火气更大。负责会审的孙、赵二位长老压力更甚,既要照顾李朝宗的情绪,又要去考虑这两位不速之客所来的目的——这扶珩到底是要保,还是杀?
涂关暮懒懒地笑了一声,悠哉悠哉地从纳戒里拿出张铺满了雪白兽毛的软榻来,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躺下。
扶珩道:“弟子昨夜早早睡下,今日醒来,便躺在李师兄屋内,手上还握了把捅伤李师兄的刀。若非弟子清楚些事情,刚刚还真以为自己便是凶手,现下却想清楚了。”
照目前看,只要是自己不激怒李朝宗,至少不会血溅执法堂大殿。扶珩呲着牙直吸气,视线模糊地落在涂关暮脚下。涂关暮与剑尊站在一块,似乎是一同从哪出来的,封誉也赶了过来,站在涂关暮身边,正低声传音过去,神色焦急。
除了李朝宗,执法堂还另有两位执法长老。按理说未经会审动用私刑,是不被允许的。不过死的是李朝宗唯一的孩子,两位长老不愿与其起嫌隙,自然也就听之任之。
“长老只管审,在下和师兄不过是顺路看个热闹罢了。”
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上辈子李羽是被封誉当着许多人的面亲手虐杀的,被秦越拦下。而后李朝宗赶到,质问封誉,封誉也是头铁,只说李羽是活该,后就不再多言。而那搁被他救了的小弟子也因为害怕不敢站出来替他作证。封誉被冤枉成魔修,却无法解释自己身上的魔气,硬生生受了李朝宗三鞭,囚禁在了水牢。
李朝宗见受了他一鞭的弟子忽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拱手道:“回长老,弟子的意思是……弟子醒来时,几乎也以为自己就是杀害李师兄的凶手。”
听到这话,扶珩更是低低自嘲一笑。
最差,他也要活着从执法堂大殿上爬出去,就算关在水牢里,也有回寰的余地。他已打算认下罪责,只消自己不惹怒李朝宗,还有一线生机。
涂关暮听他说半天,忽而一抬手指,将封誉定在原地,目光飘忽地落在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