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恼着上次的计划失败,心头懊恼,但见着柳懿又有点发虚,自己也没理清楚自己的心思,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sao扰柳懿。眼不见心不烦。
一年一度的秋狩来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受伤丢命的大好时机。楚轩心头大动,但很快又垮了脸。
他打听过,张葳身子弱,典型的文臣模样,骑马射箭这些劳什子事简直要要了他的命,虽然这时他已经封了官,但绝不会在这次秋狩中上马围猎了。这一来,一系列Yin谋诡计都没有施展的余地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秋狩那日。闷闷不乐的楚轩拒绝了那群狐朋狗友的邀约,一个人背着箭进了林子,也没想猎多少猎物,只是胡乱走走想散散心。楚轩虽说生在将军府,但大概错过了幼时习武的最佳年龄,再加上也不是心地坚韧之人,武艺着实三脚猫功夫。空有一身跋扈的恶人架子,但真遇上了危险也就是个不能自己脱困的普通人。
楚轩是真没料到,他有意选了人烟稀少的西边,就怕利箭无眼,别把他和猎物一起伤了,所以当听见箭镞飞来时的破空声,他愣了半晌,才屁滚尿流地从马上摔了下来。那支剑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地一颗树里,入木三分。
楚轩惊疑不定,忙喊:“我是将军府二公子楚轩!”
谁知,第二支箭镞朝着他门面上就射来了。楚轩忙慌张拿手臂捂住脸,企图起身向后跑去。
第三只箭也不客气地射出来了,直直刺入小腿,几乎要挑下一块rou来。
楚轩疼的发出一声哀嚎。这时听见灌木丛后发出一声笑来,年轻的公子挽着弓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似乎很满意地欣赏着楚轩的狼狈窘境。
楚轩见到来人,也丢了惧怕之心,恶狠狠地瞪着他:“令公子这是作甚来作弄我!”
令家的小公子,令晏,楚轩还曾经与他做过一段时间同窗,深知这人是怎样一个坏心的芝麻团子。见到长辈学官都恭恭敬敬,一副乖巧地可爱孩子模样;背地里见着学堂里的打架斗殴不仅冷眼旁观,兴致高时还开局押赌,愣是喜欢把他人当猴耍。楚轩有次见到令晏被一伙人拥簇着,在学堂后的小巷里都弄一只野猫,待人散后,他走上前去瞧,那只猫断了腿,身上的毛被拔得乱七八糟,趴在地上哀哀地叫。这只猫,楚轩也不知道自己碍于什么心态,竟捡回了家,找人看了看,养好了伤,好不容易养熟了,猫开始会蹭着他手讨人陪玩,谁知一日午后,猫儿不知是旧疾未愈吃坏了什么东西,竟咳了一嘴的血,哀唔一声,就死了。
这件事后,令晏彻底进入楚轩的“永不交往”黑名单。
现在在林子里楚轩看着令晏那张笑眯眯地姣好面容,心头直发寒。那神色,和那日戏弄猫时别无区分。
令晏倒没再说什么,他只道:“楚轩,你怎么不看看张葳是谁护着呢?”说完,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愉快地打马离去。
楚轩摊在地上气得脏腑间火烧火燎地灼痛。他怎么也没想到,张葳竟有如此魔力,引得一个二个都对他另眼相待,还为了他来教训别人。越想越气,只恼那日的混混不中用,白瞎了那一大笔酬金。
那剑刺在皮rou里,露出的一截刚好膈着马鞍。楚轩又气又难堪,想着骑个马都如此恼人,索性忍着痛把箭拔出来扔了。
刚回营地,正往随行的太医院帐子里去,就见一个帐子前聚满了人。他好奇打听了下,据说是张葳想尝试骑马,结果还是不慎从马上摔下来了,蹭得手上膝盖上破了点皮,现在找了好几位太医在帐里上药呢。楚轩那股恼火劲又上来了,简直想冲着张葳破口大骂。一转身,没想到见到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柳懿。
楚轩马上露出个笑来,撒娇似的说:“柳哥哥,我今天从马上也掉下来,腿上都流血了。你陪我去包扎下好么?”
柳懿的脸色比往日都要冷若冰霜。他道:“我往日只觉得你不过年幼无知,没想到你竟然蛇蝎心肠到要杀朝廷命官!楚轩,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你这般人,就是摔死也是老天有眼。”
楚轩脸上的笑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柳懿越过他,走进张葳的帐子里去了。
没多久,他只听那帐里传来温柔的安慰声,有令晏的,有柳懿。楚轩面无表情地牵着马,一瘸一拐地走了。他的黑色绸裤像被沾了一裤腿的水般,重重地垂下去。
令晏听说,当天晚上,楚轩就带着奴仆回将军府了。整个营地,没有人知道楚二在围场里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