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薄傾身形微斜,瞧外看了一眼。
喜宝此时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往里头探头,余光看见那一排排整齐的小便池,当下脸一红,急忙朝着外头走。
周薄傾则紧随其上,见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垂着头不停的用脚尖踩地上铺的毯子,似乎有些急躁不安,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没事儿,没人看见你从这儿出来,你是跟朋友来的吗?周薄傾尽量使自己温声细语一些,就怕吓到这小姑娘,毕竟周薄傾印象中,这是与喜宝为数不多的第二次见面。
深呼吸了一口气,察觉到周薄傾就站在自己身边,只是身上早就没了她以往熟悉的那种气味,而是多了一种若有若无的乌木香气,香气中甚至隐隐夹杂着些许脂粉味。
这是属于另一个女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喜宝向来鼻子灵敏,他才一靠近她,喜宝就因为厌恶这股气息而愤然抬头,这下子周薄傾的才真正瞧见喜宝那盛满深深委屈的水眸。
心坎在一瞬间被一根针狠狠刺了一下,起先并不觉得疼,可这种细不可察的疼痛蔓延开后,周薄傾便无法控制自己,下意识的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抹去略带chaoshi的泪珠。
喜宝嗔怒似的瞪了他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明显的在责怪的意味。
莫名空出的手让周薄傾愣住了,随后便听到有一声轻柔的叫唤:薄傾,我还说你怎么去了好一会儿呢,是抽烟去了?
黄颖芝的出现很快就打破了两人原本微妙的气氛,喜宝也极快的认清楚了此人的身份。
此前芩荤荤曾经调查过这女人,作为高干家庭的出身的独生女,黄颖芝履历简直是一水儿的漂亮,不仅原生家庭好,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省内重点学校,后来又考上了知名学府,毕业后直接进了国土局,如今才三十三,便已经混到了科级,可谓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
黄家与周家虽说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但至少在外人看来,黄颖芝与周薄傾的结合,实际上是政治合作化以及抱大腿最好的典型。
黄颖芝动作极为亲昵的替周薄傾捋好领子,又笑着说:他们说你回来后要罚你酒,一会儿我替你挡着点。眼角的余光只匆匆掠过喜宝一眼,心里冷然一笑,但却并没有认出喜宝,今儿喜宝化了妆,她倒是看走了眼,觉得喜宝不过是酒吧里无数sao浪贱中的云云一角。
周薄傾目光穿过黄颖芝看向喜宝处,却看见喜宝咬着唇,一言不发的往外走,那模样分明是赌气咧。
薄傾?黄颖芝见周薄傾的目光始终落向某处,于是便扭过头,只见走廊尽头空无一人,方才那小丫头早就走了。
我们回去吧。周薄傾淡淡一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偶然罢了。
黄颖芝虽然心里有所疑虑,但很快又被眼前男人的脸庞占据了心坎,仿佛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眼下亲密的时刻。
刚回到包厢,其他人就招呼黄颖芝喝酒,唯独不敢规劝与他们气场格格不入的周薄傾,大家只知道这是部队上的高官,且黄颖芝能看上的男人绝非一般人,因此大部分情况都是黄颖芝在替周薄傾回答问题。
拨通了周舟的电话,才听见小儿子比起平日还要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我问你,喜宝是不是上京城了?
周舟眉头一挑,没有说话,两父子之间这样的沉默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周舟就是最不服管教的那一个,与长子周蔚不同,小儿子向来行事叛逆,与他的关系也较为疏离。
嗯。半晌周舟才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周薄傾皱了皱眉头,又说:你跟喜宝最近有没有一直联系。
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的感情问题吧,如果是这样,我没啥可说的,反而是你跟那个姓黄的女人,你最好自己掰扯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管我的事情吧。
父子之间的谈话不欢而散,黄颖芝喝完一杯酒回来,见周薄傾神态不佳,心思一动,才柔声开口:父子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相信总有一天周舟会接受我的。
而喜宝这头,没等找到荤荤,就打算自个儿先打车回去,却不曾想到刚踏出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人直愣愣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两眼一黑就晕了。
末了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笑骂:这小妞得劲,不过就是可惜送到老大床上估计得折腾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