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不带酒Jing的局会散得很自觉。石一不好意思让男同事送,但领导开了口指示,除点头之外,她和杨舒两个都无法拒绝。
三十分钟的车程简直煎熬,下车那刻变成解放,石一轻快地走两步,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夸张跑车,多望两眼,沿街商铺的灯光照在前挡风玻璃上,她模糊感觉出里面有道目光投向自己,一靠近,车门竟打开。
吓我一跳!石一捂着胸口,谨慎地探头往里确认:真是你啊。
江禁坐在驾驶位置转过身朝她晃晃手,戏谑道:这是几?
看不见,没戴眼镜。石一还站在路边,不上前,也没立刻回家,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光斑与虚影,包括他的脸。感谢人脑发达,视力下降使眼睛看不清的,大脑凭借经验与思考将之明晰。
如此淡定,轮到江禁对这场游戏失去耐性,他喊着:上车。
石一已经有段时间没戴表,一到看时间,她还是习惯性地抬起手腕,手机当然方便,不过仍令她感觉动作突兀。
她答他:快十点了。
哪儿都不去,就在你家门前。江禁装作妥协,等她坐下,又扮演帮忙系安全带,手还没碰到,脖子已被掐住。
以两人目前关系来说,直接肢体接触似乎不妥,石一这样想着,握在她手中的喉结动了一下。
说不兴奋是假的,石一表明自己经不起考验,只要她是主动掌控那个,有快感是自然。
我开玩笑的。江禁立刻放下手臂,连带眼神足够真挚。
除了开始那一下,实际上石一手上没有用力,她知道现在的情景不合适,于是就此松开手。或许对方将此看成是某种接纳,因为他顺势靠过来,要亲吻。
石一侧过头躲避,她没忘记自己刚从饭局回来,所以拒绝的原因相当客观: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烟酒味?
没有。为证实自己此刻的确在说真话,江禁伸手到她衬衫衣扣处,对方动作敏捷,马上又抓住他的手,但这不妨碍解开一颗,他将一侧衣领往外拉到肩膀,再低头至露出的脖颈。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稍许舒服,神经受惊,分辨并判断是否享受,矛盾得石一用力抓紧他的手背,距离从相隔大洋急剧缩短,从前熟悉的香味扑鼻,不久前也曾上演相似的重遇一幕,异国他乡,像露水情缘,即使石一试图认真过,今日回到此地,倒有亲切感。
今天好累。
那坐过来靠一会儿。
你是想我骑身上吧。
江禁最先笑,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问:你在说什么?
石一挨在宽阔的肩膀上歇息,舒服得闭上了双眼,声音因贴着胸腔变得沉闷:说出了你的心声。
外面天空悬挂高高在上的皎月,在它纯净目光的注视下,车内难以被允许发生色情之举,他们只是相拥。
衣衫之外,还隔着一层皮rou,还有坚硬的骨骼,而石一听到真实的心跳声音,静谧赋予它响亮,所有感官都灵敏起来。
平静不多时,徐常打来的电话像敲响十二点的钟声。
你还要多久回家?
到了,在路边,马上进门。
尽管石一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仍未放手。
明天来接你上班。江禁说出告别语句,也许她亦不舍,石一今晚并不催促他。
一侧车门已开,石一往外迈出腿前又收回,短短三秒演绎完一番心理斗争,她如实告知:明天我请了假去做入职体检,你要早点到。
不用上班?江禁见她乖巧点头,他答好。
临走前,石一眯着眼睛打量,接着该车收获出品以来第一次被人嫌弃。
明天别开这车。她说得郑重其事。
车门因被用力过猛地对待而发出不满抗议,所有者却看着她落在车镜里的身影发笑,他被迷倒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