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取了圣旨,即刻去太医院和工部要人,闫恺效和林景湛也跟着,一面急匆匆走,一面叮嘱他各项事宜,闫恺效颇像个老妈子似的,Cao的心可不少。
“你到鄂州要给我飞鸽传书,我和景湛在那边也有些人脉,可以帮你。”
“千万要注意饮食洁净,不要喝生水,容易生病。到时候那么远我都来不及去救你。”
“多带些人,指不定叶承那里要怎么给你挖坑。”
“还有……”
林景湛和叶铭都一脸无语地盯着闫恺效,闫恺效念叨地起劲,恨不得叫叶铭带上自己才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放心吧,没事的,这事完了我就尽早回京。京城这里你们要多帮我照看,有事一定要及时联络我。”
叶铭搂了搂闫恺效肩膀,叫他不要太担心,又不是上战场,死不了人。
闫恺效翻了个白眼,一脸痛心地看着小王爷,“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在京城也没事做,天高皇帝远的,万一出事怎么办。”
然而叶承通辽之事还似一块巨石压在叶铭心上,他叫闫恺效在京城就是希望有个可靠之人可以及时给他消息。
“你俩在京城,我才安心。”叶铭语气里有些不容置疑的坚决,倒叫林景湛有些困惑。
慕寒一早被派去暗地追踪叶承的行程,府里只剩下白乙川,叶铭已吩咐他将暗卫扮作府里侍卫,随同他去鄂州,白乙川领命去了。
温濯忙着给叶铭收拾随行的衣物,常用到的伤药、解毒药丸、匕首、长刀等等。叶铭安排妥当,自己才坐下来缓了口气,此时已近傍晚,照往常是该用饭了。
季寻安听了消息,立即赶了过来,见叶铭一脸忧思地靠在榻上,指挥温濯收拾,心里不由得要担心起来。
虽说是前去鄂州,皇帝之子,天家贵胄,身旁护卫的也都是高手,按理说应当不会有事,只是此去山高路远,叫季寻安心内惴惴不安。
“王爷。”
“你来了,我要出门一趟,可能要去几个月,办完事就回来。”
季寻安想叮嘱些,又觉得多余,只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条红绳拴着的平安扣。
那是他从未谋面的母亲留给他的,不值钱的,却叫季寻安一直相信是有亡母在天保佑,叫他平安长大,遇见贵人。
“王爷,带上这个吧,保平安的,很灵。”
叶铭看见小红绳上那平安扣,笑了笑,接过去挂在脖子上,拍了拍那玉,“回来还你!”
季寻安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只叫他一切小心。
两人正说话,段鸿进来了,一进来便单膝跪地,“殿下,这次出去,带上属下吧,总要有个人在身边伺候您,属下力气也大,抗洪也用得着,”
恳求似的盯着叶铭,他总是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一脸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叶铭瞧似的。一旁的季寻安简直想翻白眼,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叶铭却最是受不住他的直视,“行了,收拾收拾包裹,去找白乙川。”
听叶铭要带着自己,那双黑眸弯了弯,竟有些雀跃地快步出门去了。
季寻安:……
叶铭有些脸皮发热,这家伙,跟什么似的。
一行人都骑快马,穿过应天府、毫州,一路南下。
每过驿站歇息就换马,一路上老天像变了脸一般,日日是瓢泼大雨从天上倒下来,光是工部水部司就好几个小官受了风寒,只是鄂州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们多耽搁,都灌着汤药继续赶路。
叶铭纵马冲在最前,两侧是段鸿和白乙川,冷风带着雨水拍在脸上,时不时就得用手抹一下脸,视线实在有些模糊不清。
身体叫风吹的冰冷,叶铭心里却如同火烤,数以万计的人在鄂州等着他,他感到负担很重,恨不得一息之间立即飞到,看不太清的树林之间,只听得到哗哗的雨声和马蹄踏水的声音。
转头看段鸿,他脸上并无忧虑之色,只有一如既往地认真注视前方,似乎意识到叶铭在看自己,他甚至还朝叶铭笑了笑。这一笑让叶铭心里熨帖不少,如同温润的玉石,叫他那火烧火燎惴惴不安的心脏平复了许多。
恐怕只要可以陪在叶铭身边,段鸿会一直这样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