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还是那无忧无虑的孩童,与家人耍小脾气,故意惹怒他们,但不管如何总会有个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护着我,这也使我在家人面前更加肆无忌惮。
我的父亲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打架造势招摇撞骗,反正是什么坏事都做过,惹人厌,在同村人眼中他就是个不学无术,教坏小孩的垃圾。
父亲在外虽然浑,但在家他的地位最低,他很疼爱母亲和我们,这可以是母亲爱他的原因吧,虽然他浑还穷,但对爱情无比忠贞。
三年前,我刚上初一,村里并没有学校,所以我在附近的小县城读书,步行去学校的话要一个小时,所以我只能住校。周末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哥哥玩,然后看母亲被我惹生气,看父亲安慰她的样子,每天都过得平淡却又无比充实。可有一天,平淡被打破了,我的人生也就此改变。
“陆肖,你哥哥找你。”我本在认真听讲,但班主任却敲了敲门,把我叫了出去。
哥哥Yin着一张脸,咬着唇,握着拳,像是在纠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却隐隐不安。他拉着我走到一个无人又安静的地方,一路上一言不发,我的手被抓的生疼,但我却发现哥哥在抖,哥哥是在害怕什么吗?
无人的小巷中哥哥松开了手,吐了口气,凝重的说道:“肖,咱爸出事了。”
话音落下,我身子猛然一颤,脑袋嗡嗡作响,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爸。。。爸爸他怎么了?”
“他,杀人了,虽然是失手杀的,但…”哥哥并没有把话说完整,可我不傻,我知道杀人是违法的。
我紧了紧拳头,泪水已经打转了,可我知道,我不能哭,哥哥和妈妈已经很伤心了,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安慰我,我要忍,要把泪憋
回去。
“肖,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爸他现在怎么样?”
“他已经进去了,其实妈想瞒你的,但我知道瞒不住所以。。。所以周末回去,你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会和以往一样的。”眼角微弯,漏出笑容。周末我要用这样的笑去欺骗迷惑母亲,同样母亲也会这样欺骗我,心知肚明却不能戳破,心里就好像压了块石头,无比沉重。
哥哥揉揉我的脑袋,也笑了:“肖,记住这个笑容,就算没有父亲,一样要笑。”
我轻嗯一声,仍然要笑吗?可我更想哭,更想发泄,可我好像没有这个权利,因为母亲想瞒着我,因为母亲想我笑。
回到学校,坐回座位,此时我已无心学习,满脑子都是父亲,其实我想忍着不哭的,可我做不到,接下来的几堂课我都趴在桌子上偷偷摸泪,老师也很默契的没有去管我。
我原以为,这已经是我最不幸的时刻了,但不幸并不如幸运一般来过一次就离开,倒霉的气息就好像缠上了我,挥洒不去。
“就是他爸,杀了我哥!”一个比我稍大些的孩子,带着一群人突然的闯到我班,来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梁大喊道。
刚刚回校的我当即愣住,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还不等我反应,那人就揪着我的校服,给我来了一拳,很疼很疼,随后被按到地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只知道疼,只知道蜷缩起身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喊了句,老师来了,他们才匆匆离去。
后来我也不知从哪听来,他叫郝志祥是村长的小儿子,他父亲向来不管他,可以说是哥哥郝志杨带大的,所以他们兄弟的感情特别好,而我的父亲,却杀了他最喜欢的哥哥。
在那之后的日子我时常会被这样对待,班里的同学对我也越来越疏远,甚至班里还有人当了郝志祥的狗腿,这让我在班里的生存地位更加的低。
再后来有人当着我的面,骂我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骂的特别难听,难听到我根本写不出。也就是那时我整个人就失控了,长时间的积怨瞬间爆发,我不管不顾的拿起椅子朝那人砸过去,据说那人被我砸坏了脑子,在医院躺了很久很久,尽管出院了,但大脑受损,变成了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