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挽明月见猫又一头撞向一只有些年头的瓷碗,忙提身移去把猫拦住,又抓着把小猫关进原本养鸟的大竹笼里,漫不经心又说:“最近你要是随身挂着这个到这边转转,我有空过来,见到了、听到了,会高兴的。”
挽明月只说:“不用麻烦,这样我也很喜欢。”
韩临喉结一滚:“解都解了……”
这里本就不凉快,此刻二人躁动更添情热,汗雨一般地落,脸挨近在一起,仿佛血与汗都融到了一起。
正系带的手却被人攥上了,挽明月顺着阻挠的手臂望上去,朝韩临疑惑的挑了挑眉。
可一时之间,他的直言把挽明月扰得心头一乱,手里的牌都不知该如何打,只吞吐出一句:“过程不对。”
的确在勾引,的确要他心痒。
那枚燕尾镖最终被舌头抵着,侵塞到韩临的嘴巴里,又热又软的舌头碰上冰凉锋利的铁器,随即烟灰味的铁锈在唇齿间弥漫,嘴唇亲得太用力,仿佛亲舔了满嘴的血。
挽明月恨恨道:“怎么什么打算遇上你,都要乱。”
一早打听过,这里的人都说挽明月最近要事缠身,这几日下来,挽明月也真从没来过,韩临便以为他不会过来,今天照常穿的,没有换三月底在酒楼守株待挽明月那套衣裳。
“哝,”挽明月把风铃搁到韩临手心,说:“送出去的,我可不能再收回来啦。”
挽明月额心突突地跳:“我说习惯了。”
说完,凑近过去,亲吻在韩临唇前的那枚燕尾镖上。
韩临伸手拿过风铃,嘴唇贴吻住那枚燕尾镖,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挽明月:“过程是有很多种的。”
这话听进耳朵,韩临顿时有点着急,笨手笨脚地系不上不说,腰带都给弄松了,跟风铃的吊绳铰链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韩临往里盯,果真见到三个小小的字嵌在铃铛里,眉心跳了跳,问说:“那这……”
要吊得他心痒难耐,痒到那颗心再也不会为别人而动,痒到忍不住挠得胸口皮破血流,慢慢地煎熬他,要他乖乖认清喜欢自己喜欢得不得了,一辈子栽在自己这里。这时候,自己才伸出手去,把盯了这么多年的人安心地吃进肚子里。
亲吻间挽明月
这身衣裳穿了很久了,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这些线和带跟心绪似的,越缠越乱。
挽明月低声:“小点声!”
挽明月却像被火缠住手似的,忙脱手松开,急于后退,险些一头栽倒,最终还是被韩临握住肩膀扶正了。
韩临凝注着挽明月:“谁也算不出还有多少快活日子能过,我只知道现在确实有点喜欢你。”
韩临垂眼望着手中风铃,微微紧眉,没由来的一阵心紧。说到底,挽明月除了有些时候发神经,大半时候待他都不计前嫌,自己总事事都将他想得很坏,不由得羞愧起来。
“这次是你先勾引的我!”
“可你听了那么多年。”挽明月见辩不过,索性承认道:“以前都不能被勾引到,这次又是怎么了?你又觉得欠我了?又想补偿我了?”
挽明月望着韩临黑亮的瞳仁,不明白韩临这次又怀的什么心思,揣测之际,便听韩临大叫——
“不是。”韩临双眼黑白分明,看人时很真诚:“我是被你勾引到了。痒,心痒。”
这么明显的地出来,韩临摸摸鼻子,郑重地点头,低头立马就把风铃戴到腰上,说:“我回去想办法给它洗洗,看能不能把烟黑弄下去点。都怪我,在湖上太不小心了。”
“老式的东西就这点好,扛过水火,还有韵味在。新的好看是好看,多看几次,兴许就没意思了。”挽明月把韩临推去架前,弯下身帮他打理,分开风铃的铰链与腰带,把风铃搁到架上,专心去系腰带。
挽明月的喜欢总要说出口来,轻飘飘的不着地,听着就叫人觉得不能托付。可韩临并不需要托付谁,大家一起长大的,韩临也清楚,挽明月性格自我,更擅长自我保全。挽明月的喜欢让他没有负担,更错以为没有什么代价。韩临喜欢挽明月,也喜欢挽明月这样的喜欢。
声音过于高昂响亮,以至于刚吐出一个“勾”字,便被挽明月伸手忙捂住了嘴唇。
库房避阳,两排高架蔽住大半烛光火影,这发问一落,二人脸上都有些神情莫辨。沉默许久,像是双方角力。
掌下发出含糊的说话声,挽明月警告说小声点,怔了怔,又道别胡说,韩临点点头,嘴上的桎梏才松脱了。
“你从说自找麻烦那里不就已经……”
找不见了。对了,这是这里的人给你的吗,他们怎么知道这是你的?”
“那后来呢,那风铃那里呢?”韩临嘀咕说:“我贴上来,你觉得我不怀好意,你不高兴,你自己主动,我顺下来,怎么又成我的不对了。”
韩临也单膝抵地蹲下,二人面面相觑。
挽明月笑吟吟把风铃倒过来,将铃铛底座对着光,给韩临瞧:“这里头有我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