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上前拉偏架，一边大声叫保安一边下黑手，傅译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眼睛都快气红了，没防住挨了好几下，但他管也不管，一心盯着钟然。钟然被他撞得趔趄，衣服也被揉皱了，身上更是洒了些酒水，散发着甜腻的酒香。
头牌脸上笑意越浓，整个人都往钟然身上靠近了些，似乎马上就能把这个吊了他半个多月的有钱人小少爷拐上床了——说是他不远不近地吊了钟然半个月，又何尝不是钟然吊了他半个多月呢？
当然，刚才那位让头牌有点危机感的小年轻例外，却也仅限于此了。
“你去的可有点儿久。”头牌试探着说。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都快以为钟然跟人跑了，钟然才一个人慢慢地走回来。
调酒师似乎跟这位头牌很熟，瞥了一眼傅译，插话道，“我说，人家天天来找你大概也有半个月了吧，你们现在怎么还这么客套，不会到现在都还没上床吧？”
眼看着到了嘴边的煮熟鸭子飞了，是谁心情都不会好。
钟然瞥了他一眼。
“我像是不开心？”
“刚才那位……老熟人？”
想到这里，头牌有些迫不及待地把那瓶加了料的酒往钟然面前推了推，“喝了酒，就不会有不开心的事了。”
他招了招手，调酒师挑眉，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这酒可不便宜，看来你从人家身上赚了不少 。”
“吊了半个月，也该给人点甜头了。”
“我好像……”钟然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阴郁，“真的喜欢男人。”
“我看你是有危机感了吧，”调酒师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句，“我看那小少爷平时除了你谁都不理，还以为他真的很喜欢你呢，没想到今天来的那个新人他也没赶走，看来人家好像只是拿你尝尝鲜啊。”
“清醒了没？”
头牌看着钟然和傅译往门口去的身影，眼睛微眯了一下。
“你要是不喜欢男人，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用不着你说，我有分寸。”
“来瓶酒。”
“我说，你这分量可别放多了，小少爷明天起不来，保镖不得把你皮扒了？”
头牌脸上带着笑，径直走到钟然旁边说话，却无视了一旁的傅译，“等了多久了？”
刚才钟然泼了他一脸一身的酒，到现在他身上还有股酒味儿，要是就这么回去了
“不认识，把他赶走了。”钟然淡淡道。
“就算没有不开心的事，喝酒也会更开心。”头牌很有耐心，毕竟只用再忍一小会儿，自己的目标就能达成了。
头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摇了摇酒瓶，将酒液晃匀。
“你跟我过来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钟然冷冷说，“只是你有时候比较顺眼。”
钟然冷着脸，直接拿过旁边的酒瓶，往傅译脸上泼了过来。
头牌笑了起来，一边伸手拨弄了下头发，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滑过钟然的手背存心挑逗，却被他抽手躲开。头牌挑了挑眉，估摸着这位小少爷好像还有点儿纯情？没确认关系都不能碰手？不过这样的话，好像还挺有挑战的。
太容易得手的东西总是不会太珍惜，头牌自诩见过世面不少，当然觉得自己能把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情场经验的小少爷玩弄于股掌之间。
钟然的脸冷得快结冰，傅译还没见过他用这种表情对自己，心里又气又委屈。
这话说得唐突，傅译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
眼看钟然要喝下去了，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冲到了钟然面前，钟然被这股力道冲撞得身形不稳，晃了一晃，手中的酒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头牌舔了舔唇，“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你那些兑水的酒肯定尝的出来。”
“噗，”
他背过身坐在吧台上，摇晃的灯光足以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正常。借着遮掩，他熟练地将药注入酒瓶，见调酒师嗤笑了一声，他便解释道，
傅译站在酒吧厕所里的镜子面前，用水龙头里的冷水洗了把脸。
影已经插入了他和钟然之间，正是刚才舞台上那个跳舞的头牌。距离近了，便更能看出他脸上确实化了浓妆，脸上打了白粉，眼角一道绯红痕迹艳丽像血，勉强能看出妆下应该也是一副不错的容貌。
然后，傅译就这么被钟然的保镖给扔了出去。
他看着钟然平静的脸，一股醋意忍不住翻涌上来，勉强压住了没有当场发作，心里却绝对不好受。
头牌对钟然的这个态度也不以为然，毕竟从他们认识的这半个多月来看，钟然性格如此，对自己都还算是好的了，至少说话还会搭理几句，要是别人和钟然搭话，钟然连个眼神都不屑给。
“钟然，你想赶我走找别人，没门儿！”
钟然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双眼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