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筱不自主地想要打破这谈话里萦绕着的虚无的氛围，不禁开口问道。
摊子前已经站了好些人，他们得排队。
许筱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声。
许筱没有接话，只喊亮了灯，端详着灯光下这两颗和珍珠差不多大小的固形物，它们没经过打磨，就完全是一块绿色宝石原石的模样，表面黯淡而粗糙，有着不规则的几何断面。
一位当地的青年男性Alpha不知道是觉得她可爱，还是想与她身旁这位美丽的Omega搭讪，驻足问了一句什么。
程，毫无留恋。这份决绝，与是否还记得关于她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关系。
林宥恩一身应景的圣诞老人Cos十分抓人眼球，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人要合影的。被她装作害羞避过了。
林宥恩仰起脸，糯糯地问了一句：“他问你啥？”
却没想人把碗往他面前一推：
“……音节我都记住了，我可以自己查。”
走了几步，香味愈发浓郁。
“甜甜圈吃吗？”
“我掉进了熔岩里，本来以为会燃烧，结果发现自己似乎穿过了一层厚实的膜，紧接着，落入了一片星尘里。”
“这是剩下的种子。”
十点多一些，天开始亮了。他们从住处步行到圣诞市集，不超过十五分钟的路程，两个人的脸却早已有些冻僵。
幽暗中，听着幼年形态的她说着这样的话语，感觉像是在听着一个充满隐喻的传说。由于过于久远，断裂的词句已经化做了绵延的虚空里的回响。
“所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什么都忘了？”
“一片弥漫在数十万光年内的云雾。”
她恢复成年形态后记忆也随之恢复，复盘实验数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然通过了世界计算机的算力测试。
他只觉得面上一阵痒意，心
小娃娃眼珠子一转，避而不答，只笑嘻嘻道：“下次‘结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由于信息超载，大脑开始预警，为了防止丢失，数据不断地被压缩进深处……”
他单纯是，想走了而已。
这人出门的时候不吃早饭，只巴着他吃了一些奶，想是要留着肚子逛市集的。见她一进市集就找这香气的来源，许筱就抱着她走到了这座卖甜甜圈和其他炸面包的摊位前。
“好香啊。”空气中焦糖和奶油的香气俘获了她。
这……这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她笑了笑：“可能在能量高度密集的世界内部，存在一个穿越时空的虫洞？”
“我不知道，但是时间的轴被抽离了，因果律也被打碎，我看见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过去，现在，未来，全部交杂在一块儿。”
“我从家里带来的，剩下这两颗，都给你了。”
许筱微笑着摇摇头，说了一个单词，像是在否认。
“对，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身高差的太远，牵手也费劲。许筱只得牵着她双肩包上的挂链，以免二人被人流冲散。她背着的这红色双肩皮包，本来是品牌推出的Mini版，设计的意图是挂在身上用于装饰的，却没想背在小孩身上，出乎意料的合称。
“节日祝福之类的。”
她来之前应该先下载当地的语言包的，因为旅行行程相关的一切事项都是许筱准备的，她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市集上的摊位装扮得十分有节日气息，像是一座座开放式的林间木屋，被彩灯、红色的圣诞花以及绿叶围绕着。有的摊位屋顶上还有转动的麋鹿脑袋，嘟嘟囔囔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在圣诞歌的音乐里显得有些刺耳。
许筱轻轻地嗤笑了一声：“那你查去呗。”
许筱抬了抬腿，见她不松手，知道她闹起了脾气，只好把人抱了起来。
“…现、现剥的？“
“我要巧克力和果酱的。”她贴着他的脸说道，鼻尖蹭了蹭他光滑的面颊。
“总之现在的我，并不是非得要许多container不可。研究所那里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只要不发生直接的冲突，他们也没空总找我们麻烦。”
“它说什么？”
身形变小了，气势也好似短了一大截。
她说着低下头，悉悉索索地动作了一阵，许筱感觉到被她握着的手被翻了过来，掌心里多了两颗还带着她体温的’石头‘。
“没问啥。”
“你吃吧，我吃你。”
“快吃吧，一会儿还得出门呢。”
“……你以为剥核桃呢?”
她抬起头，在攒动着的人潮中踮起脚，十分吃力地朝上望着那只失去了身体的鹿：
许筱脸一热，似乎猜出了什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那比过冬的松鼠还胖一些的腮帮子：
她生气地回身抱住了他的腿，怒气冲冲地看了搭讪的男子一眼。那人倒是和善，摆了摆手，笑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