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苏谬猛地睁眼,眸子里毫无情绪,不见往日的轻挑和怠慢。他偏过脸,几乎是凭着残存的本能躲过了这次袭击。
“好了。今夜我和苏公子的恩怨只关风月,无关其他。苏公子,交粮罢~”
两位伙计一边忙着手下的活儿,一边用极低的声音交谈着。
“没事儿~苏公子,我们不着急。多次分批,总会装满的~”
“世人都说,苏公子干甚甚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我倒瞧着,是装疯卖傻第一名呢。”清河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话里的意思隐晦而直白。
苏谬在迷离的边际,突然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想清醒过来。不知为何,眼前的美人儿也跟着晃了晃。
苏谬心里一震,面上还是迷茫,却没有再回话。
“这。”清河指了指旁边的酒壶,声音里好似有几分天真小女儿家的雀跃,“苏公子什么时候把这壶装满了,我便放了苏公子。”
“这点苏公子心里自然有数,我只是奉劝一句,苏公子莫把别人当成傻子。”
在挣扎的几下中,他已大概明了了这镣铐的强度——天知道这是用什么稀材做的,总之是远非自己现在的功力能够挣断的。
美人儿带着款款笑意,步步朝他走近,红纱滑落在臂弯,露出香肩一片。
苏谬的心里滑落一滴冷汗,面上还得应和着,露出玩味的笑容,“哦?美人儿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新玩法?”
刚才她初探了下那位的脉,发现其筋脉尽损,体内几乎没有残存的灵力——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怪他。宫主并不常在江湖上出面,即使出现,大多时候也带着面纱,所以他不知道招惹上谁也很正常。”
“苏谬可真是大胆。这回进了宫主房间,不得掉一层皮。”
苏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刚喝空的那个酒壶,他当然明白这美人是想让自己用什么把它装满,可这个量……就算把他掏空怕是也没有这么多。
另一位打了个寒战,再没接话。
若是普通的采花贼,清河根本不会同他废话这么多,直接送去当个药人了事。
一进房门,他就看见这副镣铐了,如今只恨自己溜得不够快,才被反锁在这儿。
清河斜倚在小塌上,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眼波在被铐起来的那位身上流转。
所以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个流氓?
自那件事后,苏谬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或者说,神经大条,无所谓身处何地,无所谓身临何境。如今美人儿不发话,也未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的行为,他便放纵了自己的困意,垂着头打起盹来。
“美人儿,你这是做什么!”他装作有些惊慌的样子挣扎了下,衣衫被他晃得露的更多了。
能用上这种镣铐的人,恐怕来路极其不善。
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缓了缓神,又回到了吊儿郎当的状态。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墙上留下的凹陷,只差薄薄的一层便将墙体打穿,又看看怡然自得的美人儿,一张俊脸瞬间苦了下来。
“怪就怪他风流成性的坏毛病。京城里愿意买他消息的人可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买他人头了。”
花移宫(二十)媚境
清河嘴角笑意不变,手里的盖碗带着一股灵力直直射向他的面庞。
“苏公子,想必平日里那些招式您都玩腻了,咱今个儿换个新鲜的~”清河莲步轻移来到他身旁,玉葱的手指抚过他的侧脸,语调婉转沉吟,像是爱人般亲密。
他再定睛
天,这还是个蛇蝎美人。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美人儿的面容,却始终都是一片朦胧,怎么也看不清。
花移宫(十九)真傻假傻
她嘴角习惯性地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摸不透她的情绪。
苏谬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美人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嘲笑我是个傻子不成?”
人还未至,香先到。
奇怪……
“诶,不说这个。宫主房里的铁镣你洗净没有?”
“美人儿~”知道这个美人儿不好惹,他的语调软了下来,带了几分求饶。
这味道闻得他血液躁动,身体发热,下体也隐隐有抬头的架势。
“美人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一股暗香飘入鼻间,勾的他神魂萦绕。
嗯……他喜欢这个味道……
临月客栈后厨。
事到如今,他倒是还有胆子耍嘴皮。
清河笑意更甚了,这时那笑变得真真切切。
往日一届英雄豪杰,如今却武功尽失,只怕连个小喽啰都打不过。
可这位,有点儿意思。
“哎!昨晚洗了一夜!总算是洗净了!上一位留下的血皮太多,到处都是,我要是处理不干净,只怕明天就在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