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动作依然稳如磐石,仿佛刺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块豆腐或者什么。
接着是第叁把。
刀锋穿过左下腹,避开脏器,却精准地还原了当年她受过的痛楚,从腰后透出。
血蜿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
小七看着那个浑身插满刀、鲜血淋漓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够了!”她带着哭腔喊道。
李文渊抬起头,脸上已失了血色,却竟然还对她笑了笑。
“嘘……不要吵醒了妙灵。”
他看了一眼桌上最后一把刀,声音虚弱却平静:“这些……比起那次我对你所做的,远远不够。”
他伸手去拿第四把月刀。
这一次,是要穿透右胸腹。
小七死死瞪着他的动作,看着那刀尖抵住他的皮肤。在那一刻,心中的恐惧终于被另一种巨大的恐慌压倒。
她猛地从床上冲了下来,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腕。
“够了……你不用这样……”她泪流满面,手上却使不上力气,只能颤抖着哀求。
李文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叁把刀,剧痛钻心。但他只是轻轻拂开了小七的手。
“不够。”
“噗。”
第四把刀刺入身体。
小七看着那截刀尖没入他的血肉,垂下眼眸,哽咽着,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哥哥……停下。”
李文渊的手停在刀柄上。
他低头看着旁边的女孩,轻声问:“你原谅我了吗?”
小七浑身颤抖,眼泪断了线一般往下掉,混合着地上的血腥气。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
她不敢抱他,也不敢碰那些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文渊自己握住刀柄,一把接一把,将那四把染血的月刀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每一把拔出,都会带出一股血箭。
但他依然一声不吭。
作为最顶尖的杀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体的构造,也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处理伤口。
他迅速出手如电,在伤口周围几处大穴上连点数下,原本汹涌的血流瞬间止住。
随后,他从怀中摸出早就备好的金创药和白布,动作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处理完伤口,他又拿出一块布巾,蹲下身,将地板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连带着桌上的四把刀也擦净收好。
他甚至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将染血的衣物裹成一团。
一墙之隔的顾妙灵,竟真的没有被惊醒分毫。
做完这一切,屋内的血腥气依然浓重。
李文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但他神色如常,走到还在发呆流泪的小七面前,将她哄回了床上。
“睡吧。”
他吹熄了灯。
黑暗重新笼罩了房间。
李文渊像昨晚一样,只占据了床沿窄窄的一条边,和衣躺下。
“睡吧,哥哥也困了。”
小七缩在床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这一夜,她几乎并未成眠。身体一直在细微地发抖,眼泪一次次浸湿枕头。
黑暗中,她周身被浓烈的血腥气紧紧包围。
那是李文渊的血。
【4】
小七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李文渊却因了却一桩心事,加之身上有伤,睡得很沉。
清早,天刚蒙蒙亮。李文渊起身下床,细微的动静惊醒了小七。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去做什么?”
“做饭。”李文渊边整理衣服边回答。
小七看着他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急道:“你受伤了。”
李文渊侧过头,不在乎地笑了笑:“你真以为这几把刀能伤得到我?”
小七盯着他,眼里突然变得湿漉漉的,水汽迅速漫了上来,控制不住抽了抽鼻子。
李文渊走回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爱哭?”
小七吸了吸鼻子,闷声说:“我以前从来也不哭。”
是了,她是七星楼的摇光。在那张刑床上、在万寒渊里、在无数次生死关头,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最近,她哭的太多了。之前是为江捷,现在是为面前这个男人。
“不用担心,哥哥没事。”李文渊低声哄道,“你再睡会儿。”
小七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一转身翻到里侧去了。
早饭桌上,气氛有些怪异。
顾妙灵刚落座便皱起了眉。她是行医的人,嗅觉灵敏,李文渊身上那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血腥气让她吃了一惊。
“你受伤了?”顾妙灵上下打量着李文渊。
“没事,已经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