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也要一起杀了他吗?”五条悟看了玩家一眼。她的表情仍然是冷静的。『苍』自她的指尖消失了。玩家就像投降一般,干脆的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再无加害的意图。她又笑了出来,语气轻飘飘的,不见丝毫尴尬:“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呢。”羂索仍然用匕首抵着路人的脖子:“放我离开怎么样?”“当然。”玩家摊手道:“请便。”五条悟又一次看向了玩家的表情。羂索同样细细打量过玩家神色,仍用刀架着人质。可偏偏她又有着相当的好奇心,羂索站定在距离玩家不过五米的距离,又一次询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你又是如何知晓我现在的所在的?”“你这是在威胁我回答吗?”玩家反问。羂索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可是,她又像是炫耀一样,像是拎着待宰的鸡鸭:“没想到五条家的大少爷也会被人质威胁呀。”“我记得……你应该也没有其他术式了吧。”这便是羂索自信的理由:“出生在大家族虽好,但传承的术式基本也被世人熟知。”“如果你想杀了我,应该没有能够完美避开他、Jing准无误的仅仅是杀了我的招式吧?”羂索带着人质,又一步的走近了玩家。玩家仍然是向上举着双手,非常诚恳的投降姿态。“不过也是。”披着普通女人壳子的诅咒师感慨说道:“毕竟你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普通人」嘛。”玩家对此不予置评,但五条悟相当的不以为然,只是他的抱怨都无法被羂索听到。大摇大摆的,羂索手持人质,又向玩家迈去了一步。玩家仍然举着手。羂索从玩家面前走过。便是在这一刻,极近的距离之下,玩家猛地垂下手向羂索抓去。羂索立刻提起戒备,全身肌rou紧绷,下意识想要躲避。但脑内的第一反应仍是“对方想使用『苍』等大范围杀招”。一是为了阻碍玩家视野,二是为了扰乱玩家判断,羂索即刻将手中人质向玩家扔出。玩家的手堪堪擦过人质身躯,男人身上出现了一圈黑色花纹。但玩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再次使用『苍』。她的意图很明确,虽然中途有了障碍,玩家的手灵敏躲过扔来的人质,指尖准确无误的碰触到了羂索的手臂。——这样便足够了。玩家没有丝毫犹豫:“自尽吧!羂……”羂索的胳膊在被玩家碰触到的瞬间,黑色的纹样便已在rou身上蔓延开来。然而亦是在羂索被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尚不等玩家吐出命令语句,甚至羂索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胳膊上的异样。
她果断做出了舍车保帅的决定。抛弃人质的下一秒,银芒闪过,女人将刀口对准了自身的胳膊。玩家的话音仍是慢了一步:“……索。”被黑色花纹侵染了的半只手臂落在地上,就像遇见危险后被舍弃的蜥蜴尾巴。断肢的肌rou在抽搐过后,便再无动静了。羂索捂着渗血的胳膊,额角有冷汗划过,望向玩家的目光像是淬着毒。……不知道羂索内心有过如何的动摇。她看着玩家,或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玩家防不胜防的杀招——玩家的上一句话还是真情实感的认输,但在一瞬之间展露底牌之后,形式再次逆转,玩家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羂索想道:而且,这家伙还有着莫名其妙的术式,绝非源于五条家的传承。虽然不知道具体何能力,但根据对方刚刚说出的“自尽吧,羂索”……莫非这个术式还能够自在Cao纵他人的身体?瞟了自己舍弃的胳膊一眼,羂索已经确定:术式的发动条件是「碰触」。玩家拎着人质,已再无后顾之忧,手中酝酿起苍蓝色的光芒。羂索慌不择路,向着尚还有一段距离的市区跑去。“拜拜啦,羂索。”——然而,偏偏是在这时。在那被玩家特意避过的、宛如小山一般被堆叠起来的躯体当中。明明「六眼」已经确认过,那其中再无生者。被羂索残害的尸体堆中,就在距离羂索极近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细弱的呼唤:“救…救救我……”竟有人自黄泉边缘,勉强找回了意识。羂索在那一刻变换了表情:“真可惜,看来天意站在我这边。”“如果现在使用反转术式救治的话,这个人说不定还有救。”羂索直接将完好的左手抵在那一摞人体之上,她根本不需要区分其中的哪一位仍然存活。既然玩家不忍心下手,那他们都是她的人质。羂索问道:“是杀我,还是救他?”“选一个吧。”…………玩家注视着羂索离去,不再做出任何阻拦。但她既没有从尸体堆中翻找出尚还存活的人,亦放弃了所有的行动。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一般,五条悟才看见玩家脸上有了表情。——是笑。五条悟不太自然的对玩家说着,权当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