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对面形成了惨烈对比。这次审问,当然不止谢若玄一个人,除了游望之凌谦,孟阔以及一些其他官员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们甚是好奇,谢若玄为什么突然要亲自审问靖城王。难道两人之间有仇怨?谢若玄站在靖城王面前,火光照在他脸上,映衬得那双眼睛漆黑,深不见底,恍若地狱幽魂。“这个人,是你的属下?”他将画像怼到靖城王面前,声音冷漠无比。靖城王勉强抬头看,只见画像上赫然是浮艮乘,他咧嘴一笑,不答反问:“皇上认识此人?”谢若玄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逼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认识他多久了?”当年这个老道士害死他母亲,害乔家被抄家灭族,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但他忍不住怀疑,乔家被灭,是否靖城王也参与其中?汹涌的恨意在心中翻滚,理智分崩离析。谢若玄下意识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三十多年前,靖城王尚未出生,更别说有能力让乔家覆灭。可谢若玄却不愿深究这一点。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但凡与他母亲被害有牵扯的人,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靖城王定定地注视着画像上的人,忍不住怀疑谢若玄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和乔家勾结了。但看谢若玄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怀疑谢若玄只是单纯的恨浮艮乘。他突然笑了,“皇上,臣年老体衰,已然不记得认不认识此人,何时认识的此人了,若皇上想知道,不妨放了臣,让臣好好想想。”很显然,他看谢若玄失态,故意用言语刺激谢若玄。事到如今,靖城王已经知道谢若玄不在意秦嫣然,反而对浮艮乘十分上心了。虽然他自己身陷囹圄,但浮艮乘并未落网,想要得知浮艮乘的消息,就不能直接杀了他。有了“依仗”,靖城王放松下来,一时的皮rou之苦不算什么,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谢若玄闻言,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也笑了。他抓住靖城王的头发,狠狠将人掼到木架上,头部撞击木架,发出沉闷地响声,靖城王痛呼出声。众人大惊。谁都没料到谢若玄会突然发难。这个举动更加说明了,谢若玄与谢子羲大不相同。谢子羲虽然也会打人,但绝不敢对靖城王出手。而谢若玄却毫无顾忌。“元封帝在位期间,乔家被抄家灭族,皆因此人蓄意陷害。”谢若玄抓着靖城王的头发,凑到他耳边,Yin恻恻地说,“谢淮宴,当年乔家被灭,不会有你一份‘功劳’吧?”靖城王瞳孔微颤,随即恢复了平静。
众人也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好端端的,谢若玄提当年乔家被灭门一事干什么?难道这个赝品跟乔家有关系?众人瞬间Yin谋论起来。乔党的人更是冷汗直冒,事关乔家,他们恨不能立即派人通知乔温瑜。靖城王谋反不是小事,要是把乔家牵扯出来,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现在只有靖城王落马还好,倘若把乔家牵连进内,他们这些人即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谢若玄的出身一直是个忌讳。准确说,是谢氏皇族最难以启齿的丑闻。元封帝在位中期,乔家与闵家联姻,乔宛心嫁与闵徽,结两姓之好。然而世道荒唐,元封帝与太子谢涵光同时看上乔宛心,一番纠葛之后,然后有了谢若玄。至于“心悦”佳人,不过是见猎心喜,色欲熏心罢了。大渊被谢氏皇族玩弄的臣妻数不胜数,唯有乔宛心生下了孽种。谢若玄出生时,身带谢氏皇族独有的鸾鸟印记。那印记位于脖颈处,蔓延至下颌上,Jing致繁复,一直被谢氏皇族视为“祥瑞”。然而这样的“祥瑞”出现在臣妻之子身上,却是祸端。生父不详,养父难堪,可想而知会有何种后果。元封帝和谢涵光都不认此子。原因无他,一是元封帝和谢涵光也都有鸾鸟印记,二是他们也分不清谢若玄到底是谁的孩子。虽然鸾鸟印记在谢氏皇族里出现的概率并不高,仅有少部分人身带印记,但这少部分人并不是个位数,所以谢若玄并没有那么稀奇。反倒是因为谢若玄的存在,坐实了元封帝和谢涵光荒唐好色的名声。因此,元封帝和谢涵光都极其厌恶谢若玄。他们厌恶谢若玄,那些作为臣子的,自然也是看人下菜碟,跟着厌恶谢若玄。冬日里,白雪皑皑的庭院,屋内无一点炭火,甚至比外面还冷。乔宛心最喜欢抱着谢若玄,小声给他唱童谣,她说:“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熬过冬天就不冷了……”夏日里,虫蛇齐聚,这方小院落不仅没有驱虫的药草,反而尽是些招蚊蝇的凌霄花,蜇得身上都是大包小包。乔宛心总是哄谢若玄说,过了这个冬季就好了,过了这个夏季就好了……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复,日子并没有好,反而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病得连床榻都下不来。也就是那个时候,谢若玄遇到一个方士,递给他一个巫蛊偶,说:“想要你母亲身体痊愈,需将此偶埋在凌霄花树下七七四十九日,方能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