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黎不答反问:“你以前跟文澹是同学?”
宋迟黎嗤笑一声,乔陆英这种万年单身汉,理论知识倒是一套一套的。
咳呛出的气息是带着血腥味的,文澜迟钝地意识到他要发病了。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平等的关系,文澜是被逼的一方。
宋迟黎走后,文澜望着一地的狼藉,终于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他快呼吸不上来。
邵伯平常连重物都不敢让文澜提,更何况这个大个人全压在身上。“二少爷,您小心。”
只要……忍一下痛苦,很快就过去了……
从一开始宋迟黎就不应该强迫文澜的。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在家等了很久,他想等宋迟黎回来给对方一个解释。却等来了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你们都只不过下意识把我当成没有感情的、可以用来谋取利益的东西!”
药瓶倒了,一个个小小的白色药片散落一地,围在身旁。
文澜眼眶酸涩,又倒了些其他的药片服用。
文澜猛地咳嗽了一下,渐渐只出气不进气,他虚弱地把气雾剂罩上了口鼻处。
天花板上的二百六十九处雕花仍旧,只是文澜眼中一片麻木。
他和文澜之间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谁哄谁的事。
想到这,文澜的心脏钝痛。
宋迟黎仰头喝了一口酒,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殆尽的酒杯很快又满上了。
直到药物渐渐产生作用,那种濒死之感才慢慢消退。
“把他交给我,”文澜上前去扶。“你可以走了。”
哐啷——
文澜冷下脸,“你是谁?”
助理笑出声,笑容明媚嚣张。“原来是你啊,我说是谁这么不识好歹,惹宋总不高兴了
得,乔陆英就知道肯定是跟文澜有关的。
“二少爷?”助理忽然出声,若有所思。“你是文澜?”
可结果呢,现实给了宋迟黎当头一棒。
他对文澜颐指气使,“哎那谁,光看着干什么,来帮忙啊。”
他再次眨眼,是好好地躺在床上,被角也掖好了。
助理半扶着宋迟黎下了车,不时掐着嗓子叫出声:“哎哎,宋总,小心点……”
文澜真正喜欢的是自己的亲大哥,文澹。
宋迟黎静了一会,“那你听说过他弟弟的事吗?”
“昂,”乔陆英应了声。“大学同学,之后出国了偶尔也在华人联谊会上见过。”
再也不用……
文澜思绪恍惚了一下,是啊,他是宋迟黎的谁,他该用什么身份介绍自己?
文澜皱眉,“你想说什么。”
幸好这时管家来了,急匆匆地帮忙稳住宋迟黎,并对助理说:“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这不应该。
那应该是夏天,炎热的时候大家都穿着短袖,但来找文澹的那人不一样,看着挺清瘦文弱的一男生,还穿着长衫,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了,文澹时不时还会扶他一下。
不要再施舍、怜悯他,给他无望的爱,把他捧上希望的天堂,又摔下绝望的地狱,他受够这种感觉了。
“咳!”
他几乎是狼狈地冲进房间,猛然拉开抽屉找药——
“怎么,你跟家里那位吵架了?”回忆着回忆着乔陆英忽然反应过来。
乔陆英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煞有介事地说:“我跟你说,男人不能太好面子,吵架了你就去哄呗。哄不成就抱,抱上去就亲,亲着亲着不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嘛。”
原本他并不知道文澜已有心仪的对象,不知道对方心有所属。他爱着文澜、照顾文澜,以为他们两个是双箭头、文澜也被他打动喜欢着他。
乔陆英早听说过文澹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弟弟,当时就感慨兄弟感情是真好,弟弟病成这样了还坚持来找哥哥。
炫目多彩的灯光下,男男女女沉浸在扭动的身姿,冒着泡的海量啤酒相互碰撞,金黄色的透露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他抓起手边的一样东西扔了出去,破碎的声音振聋发聩。“你走啊!”
助理不让,“你又是谁?”
助理一手叉着腰,“我是宋先生的贴身生活助理。”
他点头,“听当然是听说过的,我还远远地见过一次。”
文澜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着了。
打开舒张剂盖子的一刹那,文澜忽然意识到,其实也没必要吸入气雾药剂,他可以死。
——宋迟黎搬走了。
乔陆英刚跟一个美女加了联系方式回来,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难得见你喝闷酒,发生什么了,跟兄弟说说。”
宋迟黎一言不发地喝酒。
文澜浑噩地拿衣服洗漱时,才发现衣柜里属于宋迟黎的那一半已经空了。
他们不再住在一起,距离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