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恨不得杀了我,我说的有哪一句不是实话?杰勒米,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无名之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自由过。这让我感觉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在克莱因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在地下酒馆的吧台上,在森林古树的枝干上,在魔兽洞窟石块上,在庄园的书桌上,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写下给你的信件,那个时候我是多么自信,多么自由?这才是我,这才是我!4月22日,晴。——你的摩西-------------------- to 杰勒米:to 杰勒米:我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关于圣行教的那一切,圣行教三位一体又彼此独立的大主教们,“圣言”的查拉斯,“圣行”的德里安,“圣躯”的马蒂斯。我将这一切讲给了卡斯道尔的宫廷法师团的四位征战法师和艾利卡听,我说我出生于克莱因的贵族阶层,我说我全家信仰圣行教,我说我现在抱着的这具尸体——我在闹市区杀死的这只“原罪天使”,它是我的姐姐,它继承了我们家族所有人的罪孽,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卡罗琳的尸体。我告诉他们圣行教如何炮制教众,“生之原罪”为何诅咒大地,他们做下的一切,都是帮助祂复活的仪式。至于如何糊弄卡斯道尔的其他权力层,将我打成圣行教的刺客,或者是卡斯道尔防卫军的勇士,都是他们的事情。我同艾利卡互通了姓名,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我究竟叫什么。她没有提我欺骗她的事情,我也没有因为欺骗她而感到惭愧。我没有多看她一眼,这样也好,我从未承认过我们是朋友,与我交往过密,只会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告诉他们,我即将前往弗里德里希——对,就是你的家乡,我将前往那个“命运的抉择之地”。正如“圣言”的查拉斯无法看到我与你的信件,“生之原罪”也无法窥知“时间”和“命运”,我应该能够弗里德里希找到“时间”和“命运”留给人类的启示。我和他们说,我要去和大陆上的各位强者交手,伊戈尔的刺客大师,弗里德里希的法圣,洛多维科的剑圣,萨沃纳的大萨满……我要去游说这些盛名已久的高阶职业者,劝说他们加入到反抗圣行教的同盟中来。当然,我也不反对他们各自为政,要将他们逼上绝路的毕竟不是我,而是圣行教,是“生之原罪”,是查拉斯。是的,我还告诉了他们查拉斯同我描述的未来。“圣躯”点亮双眼之后,“圣言”和“圣行”就要回归“原罪”的身体,他们将合而为一,让“生之原罪”从这片土地上复活。而“天使”正是这一切的预告,“原罪天使”是“生之原罪”的信使。
我也保留了一些东西没有告诉他们。比如我的家世究竟是什么模样,比如我为什么要来卡斯道尔,为此我又做了些什么,又比如我在伊波利特做下的、不可饶恕的恶行,是我祭祀了“生之原罪”,让祂的眼睛出现在了伊波利特的上空,毁灭的了那座城市。还有——还有我为什么没有被卡罗琳攻击。我欺骗了他们,我对艾利卡和四位征战法师说,这都源于亲人之间的爱,以及“原罪”的本质。我告诉他们,这份诅咒以血缘传播,对血脉相承且同是圣行教教众的亲人会优先选择吞噬,而不是杀戮。杰勒米,我欺骗了他们。卡罗琳为什么没有杀死我?因为眼睛。对,是因为眼睛。因为“圣躯”里镶嵌着那只眼睛,即是“原罪”的眼睛,也是我的眼睛。我与祂有着某种难以描述的联系,只要“圣躯”发现了这个事实,眼睛就会受到身体的排斥,从而失明。或许,我仅有的这只右眼也会跟着瞎掉。……这是查拉斯给我的礼物。在离开卡斯道尔之前,我烧掉了卡罗琳的身体。我吸收了那具尸体里的原罪,让她杀死母亲,杀死姐妹,杀死继父,然后再杀死自己,变成“天使”的“原罪”。当这些罪孽进入我的身体后,她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这大概就是“生之原罪”所给予我的赐福了。现在,书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在前往你的家乡弗里德里希的路上。我出了点小钱,作为随行的旅客,搭上了一只从卡斯道尔前往弗里德里希的普通商队。我就坐在商队的马车里,给你写信。我终于有空隙看看卡斯道尔的风景了,杰勒米。我还记得,早在半年之前,我就在信里和你说过,等到我有空的时候,我要和你讲一讲我在卡斯道尔沿途的见闻,同你分享见到的一切。没想到,这个“有空”一直拖延到了今天。直到我离开卡斯道尔,我才有时间来仔细和你描述眼前的风景。虽然只是赶路时看到的片刻景色,就足够让我写下大段的文字。现在我所见到的卡斯道尔,已经和来时大不相同。短短半年的时间,这里就兴起了不少建筑。卡斯道尔本来就是以矿藏和相关产业闻名的国家,他们艺术、文化和经济方面的发展,也主要与之相关,包括且不限于矿物颜料的运用,珠宝和稀有金属的加工,雕塑、壁画、漆画等相关技艺,陶土工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