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湿的哥哥，好像在炉子上热过的甜点一样。”淩涵的唇角扬起来，在淩卫的耳边低沉地说话。
“把衣服脱了。”
其实，淩涵大部分时间，举止都十分从容优雅。
但在这种情形下被逼尊称弟弟为长官，却好像要自己把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一样。
脸上汗水混合着蒸汽凝结成的水滴，像雨点似的滑下脖子，钻进衣领，嘴唇上可以尝到微咸的味道。
视线下移，瞄到被白浴巾包住的腰际下方，淩卫立即把目光迅速移开。
述说事实的话，被淩涵用令人不得不绷紧神经去听的平淡语调说出来，淩卫毫无理由地觉得色情无比。
淩涵的问话，分明就是存心拖延时间的作弄。
“为什麽？军服都湿了，不是吗？”
“只是说出个人看法。”
淩卫咬住了牙。
一点也不应该。
“既然是最讲究上下的场合……”
听见淩涵带着不明含意的笑声，淩卫下意识地抿住唇。
“……”
脊背靠在离子蒸气浴房的门上，是退无可退的境地。
仿佛有什麽更凶猛的东西，会不打招呼地从雾里钻出来攻击。
“不可以。”
“哥哥的脖子，也湿淋淋的。”
强大的压迫感，即使在热气翻腾的离子蒸气浴房中，仍给予人脊梁上被冰刃划过的寒意。
狭小的濡湿的环境里，彼此的声音都似乎和平常不一样，有点担心语调会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变得对自己的言辞和语气都很在意。
从外到里，外套、衬衣、肌肤……一直腐蚀到心灵。
湿湿的哥哥，还有，湿淋淋的，这种用词，好像被界定在淫靡的范畴内。
像受到蛊惑的妖法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把吻印在自己唇上。
“刚才在大门，不是已经请警卫转告你了吗？”
“当然。”淩卫闷闷地回答。
“叫淩长官。”淩涵的声音忽然冷下来。
“谁给默克校长的？”
“嗯？”淩涵轻轻挑起眉，等待着他说下去。
淩卫沉默一会，忍耐着问，“长官还有什麽吩咐？”
淫邪的毒液和蹂躏心灵的邪恶感，如蒸腾水汽一样，正毫不留情地侵入身上神圣的军服。
只要在项颈上轻轻一掠，温暖的水珠就从肌肤上顺着指尖往下一颗颗掉下来，好像挂在枝头可爱的露珠一样。
站在面前的淩涵，好像被虚渺热雾包裹住一样，但隐隐约约的，胸膛的匀称纹理反而形成更大的视觉冲击。
濡湿的衣料贴在肌肤上，热度无所不至地侵入，怎麽也逃不开这种可怕的噬蚀。
“这里是军部为了高级军官而特意设立的休息处，在这种最讲究上下的场合，哥哥不该直呼我的名字。叫我淩长官，听见了吗？”
“不要这样。”
“什麽？”
忽然站起来的淩涵，让淩卫心脏微微收缩，如果不是训练有素的话，也许还会示弱地退後一步。
过度的热，还有水雾，把脑子都搞糊涂了。
“继续说，哥哥怎麽不说了？”
穿着整齐的军装，站在蒸雾汹涌的离子蒸气浴房里，令人非常不好受，才一会功夫，军装就已被水雾沾湿得不成样子了。
“是西二军医院规划部。”低沉的语调，代表了不满。
“淩涵，别再闹了，我今天还要……”
这时，情不自禁羡慕起没有衣裤束缚的淩涵来。
“早说了要哥哥脱掉衣服。”
对於淩卫来说刺激性强烈的禁忌之吻，淩涵却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慢慢摩挲调弄着。
片刻後，才想到可以用来反击的话。
隔着湿掉的军服，被弟弟用手臂钩住腰，陌生的触感让淩卫无所适从。
“你也不该叫我做哥哥。长官，要有长官的尊严，在普通军校生面前大模大样的围着浴巾做蒸气浴，太不成体统了。”
“哥哥不想凉快一点
他仓促地往後退，“不行。”
“不要……这样吗？”
“为什麽不行？”
“衣服，还有裤子和鞋子，通通脱了。”
“把事情问清楚，才是认真负责的态度。”
脸和脖子都有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滴淌。
加快的心跳，大概也会被感觉敏锐的淩涵发现吧。
“哥哥在批评我吗？”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
太……热了。
只是简单的站起来的动作，不知道为什麽，却让人生出胆颤心惊，随时会受到雷霆袭击的错觉。
“很热吧？”
淩卫垂在大腿侧边的手紧紧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