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哥没有进屋,只是抱着手臂,忧心忡忡得倚着门框:「你知道,尉迟家作风一向冷酷,你离开的话,家族将不再为你提供任何方面的支援。」
我点点头,知道大堂哥还是想做最後的挽留,更知道我最终还是让大堂哥失望了,毕竟我们两人一起坚持了这麽久。
「我知道,我可以打工。」我将行李箱拖出门外,将屋子的门带上。
至於锁倒是不用了,尉迟家是一座犹如皇g0ng般的宅院,会有下人来处理这套即将失去主人的宅子。
这也算是名门望族的好处之一吧。
「你总不能替别人打零工打一辈子吧?」大堂哥不是很赞同。
「我会看着办的。」我回答得很坚定:「况且,留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有一个未来,说不定哪天我在外头,突然被砖头砸到,就这麽有灵力了。」
大堂哥没有被我的笑话给逗笑,只是不再异议,目光怜悯地望着自己命运坎坷的小堂弟。
「不告而别的话,韵姨会很难过吧?」尉迟典口中的韵姨指的是我妈。
「嗯,」我低下头,小声道:「但,我怕见到妈妈的话,我就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和我这个施放不出法术的废人不同,妈妈是嫁给了长子的nv人,虽然目前当家的不是爷爷也不是爸爸,但妈妈依然是家族里的大媳妇;妈妈失踪和我失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和妈妈是不可能一起离开的。
「看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了,那我就不再试图留你了。」大堂哥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条白se的垂饰:「这是韵姨要我给你的。」
我默然接过垂饰,那是一块呈g玉形的玉,似乎是由冰种白翡翠制成,晶莹剔透的玉身上除了刻了一个「律」字之外,没有丝毫瑕疵,显然是块价值不菲的极品。
「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认得,这是韵姨常年不离身的护身符,她要我转交给你,说是叫你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了。」我大力点头,只觉得眼眶莫名的酸涩。
我连忙抬头,不想在大堂哥面前真的哭出来,那可就丢脸了。
这次走後,下次再和尉迟家的人有任何交际时,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更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际了。
思及此,身後的行李突然变得犹如千钧重负,好像里头装得不是衣物,而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
一步一脚印,我的每一个步伐都显得过於沈重:「我走了,这些年来,真的谢谢大堂哥了。」
「嗯,一路顺风,你知道的,有事的话随时可以回来找我。」大堂哥回应,他的声音不大,勉强得传达到我的耳中。
那一晚,月明星稀,我步入了万籁俱寂的黑暗中,夜晚的寒风将我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皎洁的月光将我瘦小的身影拉的特别长、特别长,身前的影子竟显得几分萧索。
就这样,我在高二那一年,就以小小的年纪毅然穿上了雪白se的衬衫、黑se的背心和打褶西装k,步入了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厅。
我一边在梧桐高中读书,一边当起了咖啡师,就在「六月坊」。
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