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背过的手暗暗蓄力。赤子厄一下被沈渊问住了,“什么妖!我是……”话未说完,身体一紧,竟然有些喘不过来气儿来。“缚灵绳!”他低头一看,忍不住叫出声,“好呀!原来是蓄谋已久,老早就打听到逸舒君飞升前是鲛人一族了!敢拿缚灵绳来绑我!”逸舒君赤子厄!没想到眼前这位不讲理的男人就是赤水水君赤子厄,沈渊与他闹了不愉快,那要取他的眼泪不是难如登天了。沈渊惊得眼睛溜圆。赤子厄气到目眦尽裂。“轰隆隆!——”天空中又传来一声炸雷响。雷声震下一盆水,独独在赤水河河道上方倒下。于是,处于赤水河河道上空的两人,尽数被浇成落汤鸡。很长一段时间后,朱鹭从水里钻出水面。赤子厄吐出一口河水,问道:“这是什么招数?”沈渊也“呸”地啐出一口河水,胡乱地编了个名讳,说道:“黄河之水天上来……”-------------------- 消魔 一听罢,汪盼抬手,只想捉了沈渊那只抓过打青鞭的手好好看看,有没有受伤。他的手刚碰到沈渊的手背,赤子厄突然出声,“汪盼……”他一阵瑟缩,忙得抽回手,又听赤子厄说道:“我最近在炼一种丹药,准备叫它消魔。”汪盼低声重复道:“消、魔?……”赤子厄忍不住接话,“取自消弭魔障之意。”汪盼垂眸注视着沈渊,“老师跟学生提这些做什么?”赤子厄呵呵笑了两声,“我看那小子身上有戾气,我想……”“老师想拿沈渊做试样?”汪盼扭头看向赤子厄,打断他的话,凤目卒地冷酷下来。汪盼是古神汪徊鹤之子,赤子厄心里多少有点顾忌,忙解释道:“此消魔一事我早与你师父楚云商量过,到时不仅我会全程盯着,不让出半点危险,楚云也会在。如此你也不放心?”
汪盼仍有点儿犹豫。赤子厄又道:“消魔一成,最先受益之人也是那小子。你想想,如今位居玉山之巅的婖妙娘娘,羽渊一事过后便也戾气缠身了,在玉山殿养伤,至今未愈。其能力她说第三,没人敢称第二,那小子能超过婖妙娘娘吗?这小子让戾气缠身一会儿倒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呢?”可沈渊是魔神,并非简单的煞气缠身,如果真的要去除他的戾气,等于叫他去死。汪盼凝住,呆呆地站着,惨惨地盯着沈渊。他也不知晓怎么办好。沈渊大概是感受那股瘆人的目光,迷迷糊糊中睁眼,却瞧见如同人偶般木然的汪盼,他脑袋有点儿昏,还以为看错了,便有点儿痴傻地“呵呵”笑了两声。“不过我也就说说而已,要炼‘消魔’还差了一样东西。”说罢,赤子厄站起身,弯腰伸手拎起一坛遗子春,他的步伐饱含醉意,身形摇摇晃晃地就回屋休息去了。不一会儿,汪盼远远地听他说了一句,“不打不相识,我还挺喜欢这小子——”醋坛子翻了,汪盼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蹲下身,僵僵地凝视着沈渊,也不说话。第二天早晨睡醒,沈渊才懒懒地坐起,活动活动睡得麻木的筋骨,朝天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他刚把嘴张开,却见汪盼绷着脸,正自上而下地俯看自己。顿时嘴巴就僵住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能直接塞下颗糖葫芦,眼角一粒打哈欠时挤出的眼泪,正要冲破眼角桎梏。汪盼伸手,想拭去那粒缓缓落下的眼泪。沈渊猛地一闭眼,坐直身子。他以为汪盼要对自己动手。“缚灵绳,拿来。”汪盼堪堪地收回“落单”的手,淡淡道。“缚灵绳不一直在你身上嘛……”沈渊擦擦眼泪,装傻道。“如此的话,你脚边的乾坤袋怎么解释?”听闻,沈渊忙弯腰伸手去捡,汪盼的声音又传到耳边:“乾坤袋应该也在我身上才对,怎么落到你脚边了?”沈渊眼珠子一转,快速想到办法。他捡起乾坤袋,直起身,交给汪盼,咧嘴笑道:“哝,帮你捡起来了。你收好,别再掉了,我又不是你下人,不可能天天跟在你身后帮你捡东西。”无奈。汪盼接过乾坤袋,又道:“缚灵绳。”“这个我真没拿。”沈渊无比真挚而无辜地凝视着汪盼。如果不是听了赤子厄所说,汪盼真就信了!沈渊真没拿缚灵绳,那绑缚住赤子厄的又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急着要回缚灵绳,反倒饶有兴致地问:“这世界凡人,包括九天之上的神明皆知赤水水君雅号,却大多从未见其人,更不会知道其居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沈渊胡诌道:“自古蓬莱岛上医剑双修的学生都来过云台阁。你和梦访也来过。那总有几个嘴巴大的吧?我一壶遗子春就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云台阁在哪儿、赤子厄长什么样子。”这话漏洞百出,汪盼知道这是他随便找的理由,也不深究。又问:“那你来云台阁做什么?”沈渊脑子转动几圈,道:“我来治病。”说着,装模作样摸了摸后颈,忽地想到能圆前一段谎话的话,他道:“梦访不是马上来不了浔武嘛,他担心我的病情,就告诉了赤子厄的住处,让我来找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