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云这才急了,大喊一声“慕婵”,便追了下去,那拂尘也半道转弯,跟着魏若云而来,势要将其束缚住!魏若明被伤的伏地不起,依旧关切大喊:“阿云小心!!!”魏若云眼里只有下坠的慕婵,蝠翅一展,就挡住了尾随的拂尘,那拂尘又化成钢针般坚硬,在毫无遮蔽的蝠翅上划下数十道血痕!一时间,血流如注,紫血尽落,洒向地面,枯草复生,花开遍地。“阿云!”即将掉入地裂的慕婵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失态大喊!可魏若云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顾伸手拉住慕婵,将其救下,揽入怀中,蝠翅一合,旋转着向上,将二人带出裂缝,稳稳送回了地面。那拂尘也因此尽数折断,碎了一地。看着白色的拂尘须如钢针般钉入地面,再看手中光秃秃的拂尘把,凌霖瞠目结舌,几度踉跄,一把老骨头险些跪下:“这……”而另一边,云端的慕如风见此情形也不出手相助,像是对什么胸有成竹似的。慕婵刚一站稳就忙不迭去检查魏若云的伤势:“阿云,你!”却在触及魏若云后背时一愣,这一次,再不是光洁的脊背,而是厚重的巨翅,慕婵有瞬间的晃神,在对上魏若云如常的眼神后,还是鼓起勇气继续探查。触感温热陌生,却没有丝毫伤口,甚至连血迹都无。“这怎么可能?”慕婵连忙掰过魏若云的身子,反复查看。“怎么了?”魏若云尚不知就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慕婵,极其无辜。“阿云!你……你的伤……”魏若云已经习惯了蝠翅的存在,动了动肩胛骨,似乎并无什么疼痛:“一点小伤,不妨事!”“不是!阿云,你……”慕婵无助地伸手示意,“你的伤,好了!”魏若云这才回头查看,角度有限,看不到,又拿出适才放在怀里的观尘镜,勉强看到蝠翅一切如常,不以为意:“还真好了,想来,应该伤的不深。”“怎么会!”消化了半天身世变故,卓瑶这会儿来劲了,“方才那拂尘就差直接将你这蝠翅串起来烤了,那血不说一丈也有一尺高了,还灌溉了一地枯草,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魏若云想了想:“好像也对,但我刚刚只顾去救你,甚至都没感觉到有什么疼痛,看来真爱无敌啊哈哈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卓瑶短暂地对魏若云表示了钦佩。“小场面,问题不大。”魏若云还不忘卖个乖,准备有样学样对着卓瑶霸气摆手,却见慕婵在对面愁成了一张苦瓜脸,她只好悻悻地收了嬉笑模样,改为无奈挠头,“我真不知道咋回事,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庆幸我没有变成青面獠牙的妖怪吧!不然多有碍观瞻啊!”慕婵抬手作势欲打魏若云,一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儿,更觉急火攻心,也改为了扶额揉脑仁……几人僵持住了之际,一旁的凌霖反思片刻,将英勇就义的拂尘负气一扔,不慌不忙地对身后唤道:“明儿,来啊,替为师除了这妖女!”魏若明自是不愿:“师尊!”“怎么?忘了为师平日怎么教导你的吗?还是说,你也打算背弃师门,与此妖女为伍?”凌霖双手背过身后,俨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严师模样,“去罢!这些年为师已然倾力传授你术法,将你培养成我凌云阁最得力的猎妖师,也是最有望继承我衣钵的,除了这妖女,掌门之位便是你的了!”魏若云琢磨伤势的思绪一再被打断,索性先解决这边的事,听到这番话,只觉十分可笑,用观尘镜指着凌霖质问:“喂!你个糟老头子,且不说我究竟是不是那个小紫蝠妖,目前看来至少还算是吧,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我当个宝呢,这会儿就喊打喊杀了,川剧都没你能变脸吧!”凌霖看她一眼,并不回应,反而提高了声调命令魏若明:“明儿!还在等什么?除了这妖女,这便是为师给你出的最后一道考题!是时候为你的师弟师妹们做个表率了……”魏若云气的不行:“亏我刚刚还觉得你挺可怜,现在看来,你就是活该啊!”“阿云!不得对师尊无礼!”魏若明沉声呵斥。魏若云和慕婵都看向了魏若明,魏若云更是气愤不已,用镜子指着凌霖,反问魏若明:“这种人你还认他做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魏若明脊背挺得笔直,痛心疾首,却并不看她,“更何况,他很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我魏若云只有父王一个父亲,”魏若云红了眼,定定看着魏若明,一字一顿道,“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父亲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为人师表!上天既然让某些人承受失子之痛,自然是认为,他不配担‘父亲’这两个字!”“阿云!不得无礼!!!”魏若明怒斥。魏若云不敢置信:“你斥责我?”“阿云……”慕婵在身后轻轻拉她。魏若云哪还听得进去,挣开慕婵,朝魏若明逼近一步,似乎是想看清他是如何对她判若两人的:“你从不曾对我疾言厉色,如今为了这样一个渣滓……”“够了,魏若云,往日是往日,如今,你是异族,与我魏若明,本就生来不容,造物弄人,让你我白做了这二十年的兄妹,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势不两立!”魏若明言罢,长剑出鞘,直直刺向了魏若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