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小白马也被制服了,魏雎在此,怀远王夫妇也来不及细问魏若云发生了什么,几人拉过魏若云,连带着魏宜一起,顺从立于銮驾一侧,人群的躁动也被护卫军平息了,慕婵混在一众面如土色的达官显贵里,一直意味不明地看着魏若云。后者心虚地回望了一眼,连忙收回视线,选择性地暂时逃避了。视线刚好落回魏雎和姚启身上,那姚启虽被护卫军包围,但真正制服他的却是魏雎施加在其身上的术法,可让魏若云没想到的是,姚启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惧怕的神色,反而十分无畏,尽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赐予自己无尽荣耀的女帝,并且他的行为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魏若云忽然意识到,大约是姚峰的死,激起了这庸碌半生之人的斗志。只是,他为何要袭击女帝?寻思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啊!魏雎问罪的话落下地良久,姚启却始终不答,长公主魏宜立刻斥责道:“放肆!吾君问话,也敢不答?恭亲王这是要反啊!来人!”“罢了!”魏雎疲惫地掐了掐眉心,朝魏宜摆了摆手示意。后者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关切道:“吾君可还安好?适才用术法过急,莫不是顽疾又犯了。”“无妨。”魏雎轻轻推开自己的长女,又对姚启道,“你嫡子之事我已知晓。”转身又向怀远王询问:“听说有人当街击杀恭亲王之子,你可知情?”魏若云刚要进言,却被魏若明以眼神制止住了。魏宣一脸苦大仇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似乎还未来得及得知实情,只无比纠结地搜肠刮肚,妄图说几句得体的对答,不过很显然失败了。魏雎的头更疼了……反观那恭亲王虽跪在当下,倒显得比魏宣更像名正言顺的皇室子弟,见魏宣这副草包样,鄙夷地轻哼一声:“不必多问了,他个二世祖能知道个什么,我儿贴身小厮亲眼所见,就是她的宝贝女儿杀的,可怜我儿刚刚加冠,就遭此横祸,让我和他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与其这样,倒不如豁出我这条老命,也要他的好闺女一命还一命。”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怀远王一家更是神色各异。魏宣是被那句二世祖伤到了,又得知自家闺女杀了恭亲王之子,一时惊惧交加,五味杂陈,正在努力消化;魏若云则是终于明白这姚启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这就解释得通了。这么想着,她向前一步:“那姚峰前脚刚没,恭亲王您后脚就对我下手,还恰好选在吾君巡街之时,这是何等的效率,要是恭亲王平日对嫡子能有这一半关注,就该知道,你这好大儿,一直以来所求的究竟是什么,也该早早察觉到,每日在你面前侍奉的,其实另有其人。”
魏若云一席话说完,众人无不震惊,姚启更是震惊不已,久久不能接受。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魏若云不动声色一扫二楼窗口,示意姬元隐藏好自己,不要露面,后者心领神会,暗暗隐入窗户后面。“你说什么?”姚启的声音透着颤抖。“其实你的宝贝儿子,早已被人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真正的姚峰,早已成了这地下镜城万千修罗中惶惶然不知来处的一员了!”魏若云说着狠狠指向脚下的大地,“修罗”二字一出,人群瞬间炸了锅,临平百姓常年活在妖邪的Yin影下,一听这又出新品种妖邪了,骨子里对妖族的恐慌被唤醒,不受控制地乱作一团。魏雎怒喝一声,人群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恐慌的氛围仍旧在人群中无声蔓延。姚启面色惨白,颤抖地指着魏若云:“不可能,你……你信口雌黄,无非是想逃脱罪责罢了!”魏若云欺身上前,凑近几分道:“若非如此,那敢问恭亲王,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你儿子,但不知他的尸首此刻又在何处呢?”一句话将姚启问住了,姚峰没有尸首,后来大概是又想到往日这位嫡子的行为确实有异,两下一结合,这才相信魏若云所言是真,当即瘫软在地。魏雎眼前事态分明,便大手一挥解了姚启的禁制:“始末既已查清,想必你姚启也不会再为难怀远王一家,孤念在事出有因,不追究惊驾之过,暂且退下吧!”虽然说是不追究,但三言两语就给姚启定好了束缚,不仅日后要善待魏宣等人,甚至还得护好他们一家人,否则不管是谁出手伤了魏宣一家,都得他姚启背锅了。但那恭亲王却置若罔闻,仍神色恍惚地箕坐在地,原本只是失去嫡子,如今却不仅承受失子之痛,还有这些年疏忽嫡子的懊悔。魏雎一个示意,几个护卫军立刻上去搀扶,但却被那姚启奋力挣开了,并且趁众人不备,连滚带爬地冲向魏若云,幸好魏若明上前将吓傻的她往后拉了半步,不然就要被姚启抓住脚踝了。护卫军虽然失了先机,好在人多,很快又将姚启制住了。魏若云看着被五六个护卫摁在地上的姚启,心中后怕不已。“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可知那地下城如何进入,能否让我再见我儿一面?”被按在地上的姚启已经无法动弹,却仍苦苦哀求着。“这……”魏若云后退半步,下意识看向慕婵,当初入镜城也是偶然,如今双镜被封,可偏偏魏若云知道修罗有备用通道,一时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