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会轻易让其他人进这个地方,就算再有大厨在后面排队愿意来做这一餐,只要云黛溪不点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好啦!就是得等等,外面下雪应该送得慢,不过我加小费了,等不及要看顾先生发挥。”她挥着手机冲顾黎安笑。她正巧坐在靠落地窗的那边,从顾黎安这边看过去,逐渐下大的雪从她背后落下,可再大的雪也挡不住她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热情,每片雪反倒像是给她壮行的礼花。顾黎安知道她一定有几分是演的。她哪时对他那么热忱过。不过今天他不想去深究了,就算是演得又如何。等外送的间隙,云黛溪来回转悠了一会儿,一直在盘算着哪里要摆些什么,看着真像要长期住进来的样子。逛了一圈,外送还没到,她又回来坐在沙发上,找了电视机遥控器打开准备看看节目。调到电影频道的时候,里面正在播一部黑白片《控方证人》。她上大学那会儿看过一次,当时就惊异于1957年就能拍出这样的片子,真是太妙了。干脆停下来让他继续播。有些含糊的老式配音方式,让屋里不至于寂寥,配着窗外的雪景刚好。她从箱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正在感叹自己聪明,带了开瓶器。下一秒就自信不起来了,弱弱问顾黎安:“这屋子里一定没有红酒杯对吗?”他理所当然答:“没有。”算了吧,她放弃。去厨房找了只喝牛nai的马克杯过来,把红酒打开先倒出来醒醒。黑白影片在灯光里看不太清,她走过去把客厅的灯光按灭了些,只留下壁灯。整个空间瞬间暗了下来。地暖也终于开始起了温度,一切终于舒服了些。她拿了红酒瓶和马克杯过去,坐在沙发上。难得见顾黎安姿态那么轻松,也依靠在沙发背上看电影剧情。她问:“顾先生看过这部电影吗?”他答:“嗯。”她问:“顾先生觉得怎么样?”他答:“大师的上乘之作。”他对里面讲欺骗的剧情避而不答,只公正地评价一部电影的好坏。云黛溪那时看的时候,就警告过自己,女人不该沉溺于和男人的爱情。现在却坐在这间房子里,跟一个甚至算是陌生男人一起看这部电影。她根本不了解他,回想起来甚至都没见过几次。何等讽刺。她喝了一口酒。
马克杯的杯口太小,时间过短,红酒还未醒透,单宁含进嘴里满是酸涩味。顾不上那么多,她只管喝着,用以平复自己心里的毛刺。电影还在播,剧情反转到“嗯?所以呢?”现在的她借着酒劲壮胆,毫无畏惧的意思。扣着他还没来得及解下的领带,把他的脸拉得更近了些。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唇又急切地吻在了一起,空气里满是缠绵悱恻的气息。微醺下的她有些出汗了,却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想和这个男人继续。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懂了男人所谓的占有欲。当下当时,这个人只能属于自己,任何其他的人都不许接近。如果他被别人抽离,空洞感会赫然变成恐惧,像身上陡然少了赖以生存的一处脏器。这一次,她拨开了顾黎安的防备手,若即若离地顺着他西装裤Jing致的剪裁缝探进去。趁着他惊讶到放松警惕的时刻,云黛溪使力翻转把他压了下去。她又占了上风,不顾一切,只压在他的身上,肆意地吻他。甚至做着自己在今晚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以为他会捉她的手,可什么也没发生,他喉咙深处传出的沉声叹息分明是在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