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神仙吃了一口饭，低声说：“因为我小时候，吃不饱。”
成君彦摇摇头，“没什么。”一滴眼泪流下来，在小神仙面前不用偷偷哭，他没去擦，很快泪水淌了满脸，“小神仙啊，我好饿。”
他站起来，手因为激动而发抖，“我去告诉我奶奶，我说我要和你结婚，我会幸福的。”
吃完饭，周敬霄站起来，成君彦还坐着，他仰头看着他，周敬霄心领神会，对他伸出手。
“神仙都不挑？”
周敬霄：“”
到了七号院，他们刚下车，司机一踩油门就飞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怎么了？”小神仙问他，声音很温柔，能够安定人心。
两人先没有回房间，在院子里洗脸刷牙，成君彦径直走到周敬霄的房门前，蹲下身去看门缝。周敬霄也蹲下来：“你在看什么？”
小神仙嗯了一声，也低头仔细地吃了起来。
他找了个台阶坐下，头靠在栏杆上，看微微波澜的水面，脑子放空，却控制不住地想，想周敬霄刚才说的那些话。
“啊……”成君彦愣了愣，把自己的碗推过去，挖了几勺子饭给他，不等他拒绝就埋头吃着，“我现在也没那么饿了，快吃吧。”
“你呢？你说玩够了。”
材前面哭得喘不上气，你才会可怜她……”
小神仙摸摸他的头，“那我们去吃饭吧。”
周敬霄嘴角一勾，打了一辆出租车，已经很自然地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眼都不带眨地对成君彦说这是自己召唤的四脚神兽座驾，司机看他的眼神有些震惊，成君彦则有些欲言又止。
“忘了跟老板说不要洋葱，我不喜欢吃洋葱。”成君彦对小神仙说，但是把洋葱挑出来太麻烦，他勺子躲着洋葱，不小心吃到了会皱眉头。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没办法一口气说下去，顿了顿，“我都他妈疯了，但是一想到能和你，和树雪结婚，我都觉得高兴得要死。”
“够了！”成君彦打断他，眼中是受伤混杂着愤怒：“不是你先骗我吗？”
然后，有个长头发男的过来，让他不要出声，还塞给他一把钱。有钱那还说什么，他坐在一边，观察他们。
为了今晚的饭局，他特意穿得很正式，是仅剩的一身西装，只留了坐公交的几枚硬币。
他看着成君彦拉着小神仙过马路，找到了一个路边摊，要了两碗炒饭。
成君彦很镇定地点点头，不敢说话了。
他一路跟着，看他时不时撇过头和空气说话。
“可是周敬霄，即使在我知道你是男生，在你强奸我，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他们坐上车，成君彦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司机没有在看他们，凑到周敬霄耳边，很小声地说：“这个在人间叫——汽车。”
成君彦没客气，捧着碗吃饭，“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你在想什么？”有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老板不是有意要听他们说话，但是人哪能闭上耳朵。听着听着，听到一些神仙的字眼，老板最终默默地把菜刀放在手边，默念祖宗在上，您老快快显灵，收了这俩妖精。
他低下头，快速地抹了下眼睛，“住院的钱我会给你。”说完越过他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周敬霄和碎了的天注定。
“给。”小神仙快速地把自己那一碗饭里的洋葱挑出来，给他换了。
成君彦握住，借力站起来，从口袋里掏了掏，有些尴尬，小声对小神仙说：“穿的这个衣服，没拿钱。”
小神仙想了想，说：“用不听话的小孩。”
“没有。”小神仙摇头，“我不挑食。”
他没动，很累地开口：“小神仙，今晚我很倒霉。”
累了就趴栏杆往下看，“嘬嘬嘬。”他叫狗一样叫鱼，叫着叫着又想到今晚上被当狗一样在桌子下趴着，是周敬霄出现帮他解了围。
周敬霄看着成君彦坐在那自言自语，然后稍微开心了些，不再那么垂头丧气。
“我请。”小神仙面色如常，成君彦很呆地哦了一声，在路边等他，两人走了一段路，成君彦终于忍不住，问：“神仙用什么给钱？”他有些好奇，“香灰？贡品？”
长发男人坐在奇怪客人对面，竟然毫无障碍地对上了话，还帮他挑洋葱，两人像认识又不像。
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里，成君彦幻想出了一直保佑着他的小神仙，在他难过脆弱的时候就会出现。
荷苑实在太大，成君彦不认路，四面八方都是荷花香，跟在幻境里走似的。
成君彦推了一下门，门锁着，他转头看小神仙，“你能不能帮我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
老板就剩他一桌客人，今晚上真是遇到了怪事，一开始来了一个人，要两碗饭，坐下就和空气说话，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大喊妖魔鬼怪散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