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江勉现在”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他今天最想问的问题。“我们会一直是朋友。”沈嘉禾不可能对苏执做出一些莫须有的承诺,比如远离江勉,或者从此以后永远不在对方面前出现。他们永远是彼此重要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对方结婚后拥有家庭就轻易改变。但他可以对苏执保证一点:“我们只会是朋友。”听到沈嘉禾的话,苏执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信任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但对方话语中的坚定莫名让他想要信任对方。“抱歉,我今天打扰你太久了。”苏执彻底放松下来。“我很喜欢你画室里的这些油画,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你画画吗?”他递上自己工作室的名片,然后俏皮的笑道:“或许比起江勉,艺术家会更喜欢和艺术家交朋友。”沈嘉禾接过名片:【一方山水工作室】“你是国画专业?”他有些惊讶苏执竟然和他一样也是个画家,尽管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但冥冥之中又多了几分亲近感。苏执轻咳一声:“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我母亲可是着名的国画大师苏雪,她的山水画一平尺可以卖到六位数!”紧接着,他又伸出五根手指头,小声道:“我的能卖五位数。”沈嘉禾笑了。他喜欢可爱的人。率真坦诚的苏执真的非常可爱,也难怪江勉会和对方结婚。他看出苏执很喜欢自己挂在走廊最初的那副油画,就算是聊天途中,对方也总会不自觉的瞟过那副油画。于是在分别前,他将画框拆了下来。“这幅画送给你。”苏执有些惊讶。尽管他不太懂油画,但基本的鉴赏能力告诉他,这绝对是一副价值不菲的画,或许比自己的一平尺五位数还要更值钱一些。他想找个理由拒绝,但由于实在太喜欢这幅画,当沈嘉禾把它放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他莫名的不想撒手。沈嘉禾看出了他的犹豫和不舍,于是说:“这幅画原本应该在你们结婚当天作为新婚礼物送出的,现在已经迟到太久,希望你不要嫌弃。”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执也不再推辞,欣然接受了这幅画。他的性格本就如此,并不擅长虚与委蛇,再加上他确实很喜欢沈嘉禾的那副画。“我能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吗?”他猜测会是‘初升’或者‘太阳’之类的名字。但沈嘉禾却说:“《落日》。”“这幅画的名字叫《落日》。”苏执抱着画框,心脏莫名一紧。
“有一点你说的很不错。”他看着那副画,眼神中闪过寂寥和凄然。“我的太阳再也不会出现了。”苏执离开了。沈嘉禾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很快,一团深色的Yin影从身后将他拥住,以一种强烈占有欲的姿势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沈嘉禾忍着厌恶,没有挣开。“怎么把画送出去了?”他记得沈嘉禾最喜欢这幅《落日》,当时还在地下室画了好久,疯魔到不吃不喝,要不是他逼着他吃下东西,用葡萄糖勉强吊住命,哪还有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沈嘉禾。“现在你满意了吗?”沈嘉禾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谢少堂将头埋在他的颈肩,轻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画香。大约是因为沈嘉禾经常和油墨画纸待在一起,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很淡的香味。谢少堂分不清那究竟是从他的画上沾染的香气,还是沈嘉禾自带的香气,又或者这两者本就不可分割。总之,他对这种气味非常着迷,野蛮的想要占为己有。正如他第一眼见到沈嘉禾时一样。当然,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当初坚韧倔强的孩子被他用利器磨平了棱角,变成如今这般温润的圆。这是他Jing心打造的结果,是他最为珍贵的作品。“我满意什么?”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语气满不在乎。苏执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没有外人在场,沈嘉禾身上的生机仿佛正在一点点涣散。“你把我带回国,故意让江勉知道你的存在。”“江勉不是傻子,他很快就会查到我当年离开的真相,一旦让他知道这一切是你从中作梗,江家和谢家对立,你就有了一个正大光明攻击江家的理由不是吗?”他原本还在思考谢少堂回国一定要带上自己的理由,直到同学聚会那一天,他放任自己参加聚会,又放任自己偶遇江勉。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不对,宝贝。”谢少堂纠正他:“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让你正大光明的陪在我身边,至于江勉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你。”“是你太在意江勉。”谢少堂的语气中有些警告:“自从回国后,你总是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我很生气,嘉禾。”沈嘉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谢少堂这个疯子的手段,“我和江勉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