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赋大吃一惊,那位世子殿下居然肯认武成帝那个父亲?他离开的这段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啊!“哦,我常常隐居山林,不太关心这些事了。”迎着守卫怀疑的目光,岚一脸关心地岔开话题:“皇上应该没事吧?”“这我不知道了。”守卫摇了摇头,“听说建昭长公主亲自进宫照顾皇上呢,应该是受了伤的。”话问的差不多了,岚又跳上马车:“多谢。”“贵人慢走。”岚驱车往里走,李赋好奇地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问他:“岚先生,你刚刚给他看了什么,居然就直接放我们进来了。”“一个旧物。”不知是什么样的旧物才能有这样的权利啊,但岚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李赋便没再往下问了。“刚刚提到的北玉郡主…”岚还未说完,李赋便激动地说了起来:“就是我常提的那位,不仅有绝世容颜而且还有百步穿杨的箭术!”“听出来了。”岚淡淡地笑,不愧是镇北侯家的女娘。马车行至街上,往日人头攒动的街道今日生气全无,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店铺也少有开门的。“好多白灯笼啊师父。”阿柿指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白事装饰,心里有些疑惑。岚却知道这大概是因为长宁公主的入殓礼,皇帝让全城一同哀悼。这么一看,这天启城就更有刚被攻打的样子了。马车到了凤仙居门口,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诶,甲一他们呢……”哦,说不定在郡主那儿!他们又一同去了许府,结果还是一样,许府早已人去楼空,甚至连许江宸他们也搬走了。“你们要找谁?”路过的问了一嘴。“找郡主殿下。”路人挠了挠脑袋:“郡主早就住进秦王宅院了,你们来这儿怎么找得到。”“哦,好…多谢!”问清了许卿南现在的所在,三人又往慕王府别院去了。此时的别院里,气氛凝重。昨日结束之后,慕昉南还强撑着去看侍卫好好安葬了长宁公主的灵棺,一回府他就又病倒了,现在根本办法醒过来。武成帝背后是中了一大刀,但皇室拿出了所有金创药特效药,各种奇珍异宝,居然还是保下了他的命。只不过现在他也仍然在昏迷之中。按照原先商量好的,建昭以秦王名义在慕王府里“发现”了慕王私通匈奴的证据,由而又揭露了当年慕王将此罪污蔑给先太子的事情。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都要求重新彻查当年的先太子叛国案。
虞之鹤的棺椁摆在别院的偏厅里,慕昉南先前告诉许卿南,一切都可由她自己决定。许卿南思来想去,还是想给自己这位最后的亲人一个体面的葬礼。此时她和檀筝等人都穿麻布孝服坐在灵堂里,潜心悼念死者。“郡主。”老王疾步走了进来:“府外有个年轻人求见,说是您之前的贴身护卫,叫什么……李赋?要让他……”没等他说完,许卿南立即站了起来,“我去迎他。”檀筝和荆白相视一眼,也抹掉眼泪跟了出去。许卿南快步小跑到了大门口,看见一个背对着她的青年,他正在逗以后小男孩。看他蹦跳的样子,许卿南有些失落,这人四肢健全,怎么会是李赋……她刚想质问对方为何冒充他人,小男孩却急忙扯住了青年:“大美人!”李赋急忙转身:“郡主!”看见他熟悉的脸,许卿南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李赋。追出来的荆白他们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是你啊李赋!你居然……”能站起来了……!李赋喜笑颜开,把自己的裤脚拉起来:“是木制假肢!这位神医,岚先生做的!”“这么厉害!”荆白拍拍兄弟的肩膀,忍不住打量起那个看着文雅的男人。阿柿挺起胸脯:“就是这么厉害,我师父可是西北有名的神医,以前还在西域里面行医呢!”许卿南敏锐地捕捉到“西域”二字,“岚先生,请问您可曾听说过茗素花?”岚下意识地应答:“这不是西域里常见的观赏花吗?”许卿南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那您可会解茗素花毒?”岚没想到她的要求是这样,微笑道:“当然可以。”许卿南几乎要激动得哭出来,连忙让王有福请岚先生进去。李赋倒是猜出来中毒的应该是慕昉南,但他扫了一眼怎么面前的他们都穿着孝服啊?“长宁公主入殓礼不是在昨天吗?你们怎么还穿着这个?”李赋挠挠头,似乎不大能理解,“诶对了,我怎么没看见老大啊,他在里面吗?”他的话刚说出口,面前这群人居然毫无例外地又流出眼泪来。“你们……怎么了……”李赋的语气越来越沉重,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舅舅他,昨天和慕王……”许卿南用手帕掩着嘴,不能再说下去。李赋下意识地拔腿往府里跑,他明明没有来过慕王府,却能顺利地找到偏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