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
顾昀起身，人字拖穿好，站在门口，缓缓吐出呼吸，调整好表情，打开门。
“嗨……”门口提着银色行李箱的女人，抬手打了个招呼。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中长的黑发垂在肩膀，柔软地翘起来。谁又能想到，她其实已经三十岁了，比顾昀还要大两岁。
“进来……”顾昀让开门口，她穿着寻常的嘻哈短袖，因为怕热，初秋的天气还没换上长袖。
夏清歌从顾昀身侧走过玄关，同样是女人，顾昀的个子比她高出一头。行李箱有点沉，她拉得有些费力。顾昀的手落在把手上，“我来。”
夏清歌松开手，换了一次性拖鞋，就往里面走，“你一个人租下来的？”两居室的房间，两室一厅，客厅不大，浅棕的沙发十分松软，整个房间是果绿色的风格，墙上挂着麦田的画，看着有些温馨。
顾昀迟疑地点点头，这本是家里人给她准备的，但若真的说了，人怕是就不会来了。
“谢谢你收留我……”夏清歌笑笑，“我可能就呆四五个月，等写完了，就走……这期间房钱水电我们平摊……”
“不用……”顾昀站在玄关门口，看着夏清歌在客厅转悠，她个子一米六五，不算矮。同样作为女人，顾昀自己要什么没什么，夏清歌即便裹着棕色的皮夹克，也能隐约看出前后的波浪，她这样的女人，很难想象会单身这么久。
“我来你这里，已经很打扰了……”夏清歌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弯成月牙，让人想要言听计从。
“我现在稿费赚得不少……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夏清歌说完突然有些尴尬地捂住脸。
顾昀看着她一脸生动的表情，也想起几年前去她那里做客，那时夏清歌刚刚毕业独立生活，绿油油的小白菜看起来不错，入口咸得要命，顾昀顾着面子才勉强咽下去，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好笑。
“我现在也不太会做饭……”夏清歌抬眼看向顾昀，“这些年只顾着忙别的事了……”她眨着大眼睛，顾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脑袋，“我会做了。”
顾昀骨架高，手指骨节修长，看起来有些女生男相。头发也是短短的，跟个男孩子一样。他的手指摁在夏清歌脑袋上，轻轻撸了两下，夏清歌咽了口唾沫。
她不自然地低下头，顾昀悄悄收回手。
夏清歌突然抬头，笑道，“带我看看卧室。”
顾昀睡在主卧，房间是灰色调的床单，十分简洁，书架上放着的书，多半是摄影和旅行。顾昀喜欢一个人开车到处逛。
夏清歌推开自己的房间，阳台朝南，午后的阳光照下来，一个桌子，一个书架，一张床，配一个床头柜，简单又开阔。桌面地上都干干净净，窗户半开，飘窗的天青色窗帘在风中微微飘着，阳光落在地板上，可以想象入夜的月光会有多么美。
“真好……”夏清歌一眼就喜欢上了，顾昀暗暗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喜欢，偷偷放下心来。
“新舍友……多指教……”夏清歌伸出手，笑起来。
她比五年前还要爱笑，生活里所有的辛酸，似乎都融化在她明艳的笑容里，顾昀的大手握住夏清歌，“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