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静思敢,拢共三次见面,他看自己的眼神一次比一次露骨。罗莎蒙德认为该给这个胆大包天的中产小少爷一点教训。他放下交叠着的双腿,从拖鞋里伸出一只赤/裸的脚,踩上了男生的浅蓝色牛仔蓝。“唔……”这下换傅静思措不及防了。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售价过亿的超跑车窗缓缓降下。“叔叔,约吗?”傅静思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金发尤物热情邀请道。收拾行李的时候,罗莎蒙德问傅静思,要不把这辆车送给他。“不要。”傅静思头也不抬地道。“为什么不要?”罗莎蒙德不理解,“你明明很喜欢这辆车。”傅静思正在清点袜子和内裤呢,他习惯了一日一换,被这么打岔直接数错了数,只好重头再来。数完自己的,又数完罗莎蒙德的,把它们装进密封袋放进行李箱里,才来回答罗莎蒙德的疑问。“我是很喜欢,但是人人都知道,它是博/彩巨头艾博特先生的座驾。”“我送给你后它就可以是傅先生的座驾,我还可以再送你一块你生日的车牌。”罗莎蒙德抱着胸靠在门框上,不明白傅静思为什么要叹气。明明之前送给他的礼物,他都接受良好不是?跑车又能贵到哪里去?博/彩巨头艾博特先生并不觉得送小傅少爷一辆车有什么好值得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的。傅静思真是无奈了。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边贤惠地叠衣服,一边说道:“谢谢你亲爱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喜欢这辆车,但是我更喜欢你开着它来接我的感觉。”“嗯?”“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接受这份礼物,因为它只有保持现状才能满足我的虚荣心:我非常享受你开着写着‘罗莎蒙德·艾博特’几个字的车来学校找我,这会让我觉得很爽、很有面子、虚荣心爆棚。我想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是,我是傍上大款了!”最后一句话,傅静思说得掷地有声。罗莎蒙德被他震住了,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说道:“好吧,行,我会经常开它来接你——我后面再送你别的车子吧。”而后,他又补充道:“我尊重你这个年纪的男生有虚荣心,我是说,我尊重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谢谢。”傅静思粲然一笑,“谢谢你愿意理解并满足我的浮夸心理。”
两人终于就车子的事达成了共识。于是傅静思继续收拾,罗莎蒙德在他的提醒下去换衣服。罗莎蒙德亲亲热热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笑他:“笨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很痛呀……”尤加利喃喃道。罗莎蒙德假模假样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在尤加利紧张的小眼神中,满不在乎地说道:“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会过去,况且,我还那么幸运,本以为死亡如约而至,可是睁眼,人生竟然重来了一次。”“并且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你——认真的,你太可爱了,或者说我小时候很可爱。换个角度看自己真的很奇妙。”“当时我就想,既然重来了一次,这次我说什么也要把那些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我做到了。”“乖乖,你应该为我高兴。我不光拥有了新的人生,还让你有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我还把我们俩养得很好很优秀,你说对不对?”“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更圆满的人生了,我们能这样面对着面讲话,我们本就是一体的。”“而且,要是没有性别这个我也没料到的坑,搞不好现在,完全标记的会是咱们俩。”为了安抚尤加利的情绪,罗莎蒙德甚至开了个带点颜色的玩笑——反正以他们俩的关系,再加上罗莎蒙德估摸着尤加利大概率连某些有关山洞五天的事也知道了,他说起这话来,一点不带脸红的。“你……你不要跟我讲那个事情啦。”尤加利脸红红,“我才刚成年没多久!”“意思是你真的知道了?”罗莎蒙德笑眯眯地问道。“嗯。”尤加利老实交代,“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全部——应该是全部。一开始我只以为是个噩梦,结果梦里死了一次,接着以你的视角又来了一遍,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样啊?”罗莎蒙德说,“你全都看到了?”“嗯。”“全部的?包括模拟室、宿舍和山洞里的五天?全部都看到了?”“罗、尤加利!你真的很讨厌!”“哈哈哈哈哈!”罗莎蒙德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尤加利脸红红的,但这次是被气的。在梦里他很早就回过味来了,知道自己和罗莎蒙德是前世今生同一个人,但他不是那个真正经历了两辈子的人,很难带入罗莎蒙德的视角,仍然觉得他是自己的哥哥——看着哥哥和一个alpha互相标记的全过程,并且是主观视角体验版,尤加利简直百味杂陈。羞是最多的。现下被罗莎蒙德这样打趣,他简直羞愤欲死。尤加利埋怨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我真的以为只是临时标记——我问傅静思你们是不是临时标记了他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