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离开了宽敞而华丽的大厅。独孤一鹤叹息:“满尊主,将霍天青的xue道解开吧。”满江雪皱眉,抢着道:“你也要走?”独孤一鹤愣怔一瞬,张了张嘴,才慢慢道:“……是。”“那你也走吧,谁知道我有没有再和霍休联手呢?”满江雪的情绪激烈而冷嘲,“解xue就不必了,叫他多笑一笑,免得总是不会说话。”满江雪拂袖而去。离开的一瞬间,她澎湃的怒火渐趋消融,唇角仿佛有一丝笑意隐没。满江雪离开了大金鹏王的庄园。她骑上马,在街上疾驰。街边几个卖东西的小贩穿着破旧朴素,低眉垂眼地吆喝,旁边有一个小男孩跑来跑去的玩耍。男孩手里的糖葫芦果子突然掉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大道上,他扑过去捡,整个人已置身于马蹄之下,眼见就要被踏成rou泥。“我的娃娃!”街边的妇女发出凄惨的喊叫声。满江雪眉头一皱,拽紧缰绳,脚尖夹住马腹,强迫骏马高高扬起前蹄,猛地跃出,要从男孩身上跨过去。「玩家的[才智·探查]检定:1d8=8,完全成功。」陡然间,她眼角银光一闪。满江雪窥见卖糖葫芦的小贩抄起了糖葫芦杆子,哭喊的妇人袖口弹出一点刀尖,马蹄底下的小男孩灵活地翻了个身,朝马腹戳去,手中串果子的细杆是一根尖锐的峨眉刺。这些人居然都是杀手!满江雪毫不迟疑地一踩马背,整个人凌空飞起,脚下骏马已嘶鸣着倒地,坐垫被峨眉刺穿透,鲜血狂涌。在她身子腾空,旧力未完,新力未生的关头,小贩一抖手中杆子,糖葫芦与稻草噗地四下飞射,露出明晃晃的枪头。他抄起长枪,向满江雪身侧连刺三下,一招套一招,一环连一环,若是中了,必得被刺成三段。「玩家的[武功·反击]判定:1d12=11,完全成功。」满江雪冷哼一声,单手抬起,像摘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般握住枪尖,一点油皮也没划破,以反推之力将长枪骤然按回。枪杆伴随巨力刮破小贩双手皮rou,他把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杆子“噗”地没入腹部,余势不减地钉在地上。满江雪人已轻飘飘落在地上,站在瘫倒的骏马旁边。马腹之中突然破了一个大洞,浑身血淋淋的男孩抓着峨眉刺扑出,朝她双膝插去。在她身后,嚎哭的妇人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几乎剐蹭头皮般令人难以忍受,正是江湖上一门“狮吼功”,只消一听,双耳便“嗡”的一下,短时间内再听不到旁的声响。
满江雪还有闲心说笑玩梗:“看来枪没有头,也是能杀人的。”「请注意,玩家受到“狮吼功”的克制,下一回合的行动提升一个难度等级。」「玩家的[武功·反击]困难检定:2d12=(5、3)=3,成败之间。」满江雪抬腿踢中峨眉刺,男孩咕噜咕噜滚了几个跟头,再爬起来时,手脚灵活,显然并未受伤。他满面狰狞之色,那张脸全然不是孩童的稚嫩可爱,反而是成年男人的凶恶,这是一个侏儒!满江雪借助反冲之力,朝后轻飘飘滑了一尺,扭身拍出一掌,直逼狮吼功妇人的胸膛。「玩家的[武功·交手]困难检定:2d12=(12、9)=9,完全成功。」这一掌裹挟悍然之气,尚未迫近,便逼得妇人止住嚎叫,咳嗽不止。狮吼功妇人尚未反应过来,胸口便印上满江雪洁白而修长的手,内力一吐,整个人登时肺腑尽成rou糜,骨碎rou破。满江雪后背陡然一冷,那侏儒已似炮弹般冲来,峨眉刺就要穿透她的后颈。只是没有了狮吼功在一旁震耳欲聋,满江雪的听力已经恢复大半,不再提升难度等级。「玩家的[武功·反击]检定:1d12=8,完全成功。」满江雪如蛇一般滑翻过身,手指一戳,点中了他脑后要xue,内息一吐,侏儒头颅迸裂,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她捡起峨眉刺,随意挥动几下,觉得还算顺手,便随身携带。正当她刚刚喘口气,放下心时,突然,两侧楼宇紧闭的门窗骤然洞开,七八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同时袭来!又是杀手!怎么这么多?!满江雪咬紧牙关,已经猜到他们必定是青衣楼的杀手。青衣楼一百八十楼,每个楼一百八十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杀手听从霍休的命令,过来追杀她,满江雪也必定会活活累死……话说回来,玩家会有“累死”这个死法吗?满江雪不怕自己被追杀,她只担心逍遥门的人也被追杀,逍遥门刚刚建立,人心不稳,若是多来几次追杀之事,恐怕人心尽散,逍遥门也散了。——但霍休敢吗?满江雪思忖着他不敢。青衣楼人虽然多,但不能一直去做一件事。只追杀满江雪一个人还好,若是一整个宗门,恐怕需要耗费的力气就大得多了。逍遥门不能没有满江雪,满江雪若死了,逍遥门便坍塌了。满江雪却并非必须有逍遥门,逍遥门若散了,满江雪从尊主变成江湖散人。到时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任何忌惮与牵挂的江湖顶尖高手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凶狠报复,霍休恐怕不太想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