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希瞒着镜洹承了上头派给镜洹的任务,在圆满完成以后还去当时的鬼尊面前邀功,并且借此机会除掉了当时的鬼尊。梓悦知道当时的鬼尊是个恶人,与景希有仇,景希杀他不奇怪,但是身为垫脚石的镜洹却受到了牵连,景希本该处死,可是后来不知为何,要死之人却成了镜洹。镜洹被困于天牢的那段时间,景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终于破灭,当时的梓悦也是犹如一具行尸走rou,那时候她还嘲笑景希:“你如今的样子,才有点像人,不然我还以为你没有心呢。”再后来,景希将那已经死了的鬼尊作恶的证据集齐上交至了天宫,上头才放人。可笑的是,天庭的人对景希这个“正直”之人褒奖有加,并且封她为新的鬼尊,成为了地界三尊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位女鬼尊,而镜洹,却被削去仙籍,成为了游荡在世间的散仙。原本以为景希将镜洹救出以后二人会如胶似漆、厮守终生,却没想到,景希毫不留情的转身,并且在自己的地方建起了城墙,这堵墙,只拦着镜洹。她用曾经镜洹教给她的东西,用在了镜洹身上。这千年间,景希也并不是足不出户,但是镜洹却不再敢靠近,因为他知道,并不是身子挨近了,两颗心就会靠近,他越靠近,她就会离的越远。他终将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尽管他不后悔,但同时他也在日日祈祷,愿这代价早日结束,他好入城门,去见自己想见的那个人。梓悦知道, 这时候还是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较为合适,长叹一口气以后,梓悦开口:“时辰不早了, 你明日还要设宴款待众人, 今日也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梓悦说完就起身想要离开, 镜洹这时候缓缓抬起头, 嘴角荡起一抹苦涩的笑,道:“以后不必如此了。”镜洹说出这话,梓悦心口莫名的揪了一下,遂又坐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镜洹,缓缓问出口:“此话何意?”镜洹嘴角的笑,看似温柔却又让人心疼,以往求着盼着梓悦能带来景希消息的人,今时今刻说出这样的话, 是……当真打算放弃了吗?如果真是如此, 梓悦是难过的,她不想看到两个人真的形同陌路,但她又怎忍心叫自己的朋友一直等着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呢?镜洹听到梓悦的问题一直没有回话, 梓悦就默认的自己的猜测, 长吁一口气后点头:“如若真的决定了,也好, 早点放下, 过自己的。”镜洹忽然笑出了声, 打趣梓悦:“想什么呢,我是因为景希一句话就气馁的人?”梓悦方才惋惜的情绪稍微缓解, 问:“那你……?”镜洹道:“阿悦啊,等一个人是很累,但我等的无悔,如果之前的分开是因为赌气,那么千年过去了,气也总该消了,我也等腻了,我想和她见一面,求个答案,如果她当真放下了,以后你就不必在为了我去打搅她了,我非死缠烂打之人,我也该放下了。”
梓悦觉得眼前之人眼底似乎燃起了火,可那火焰却是灰色的,是终于决定捅破那层幻想的窗纸,直面现实了吗?去求个答案?千年了,那人对你不闻不问,你突然前去问她是否还在意你,答案很可能会令他失望,更何况,那人是骄傲的景希。但梓悦依旧笑着支持:“好,到时候无论答案如何,记得请我喝酒。”镜洹笑着回应:“好。”如果结果为好,记得请她喝好事酒,如何结果为悲,可以请她这个闲人陪着借酒消愁。天色不早,梓悦离开了镜洹的房门。屋外的圆月大如圆盘,在镜洹内城的阁楼之上,看着那圆月,近的似乎触手可及。明明夜里的幽冥城是最热闹的时候,可是内城中却没有沾染那种烟火,有些静,又有些冷。梓悦缓慢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晚寻镜洹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给他送生辰礼,二是想问清楚为何向千羽动手。两件事情似乎都失败了,第一件自然是不用说,第二件事情却被他插科打诨给绕过去了,他和千羽动手,和他师父君泽,亦或者和他师父认识的那位神君又有什么关系呢?被他最后的情绪绕得梓悦放下了自己要问的事情。“唉~算了算了,改天再问问。”梓悦一边说着,就快到了自己房门口,一个拐角,却以外的发现,门口居然还有人等她。千羽一袭银白色长袍,墨发披肩,双手交叉放与后背,正仰头看月亮。梓悦脚步停下的一瞬,千羽便投来了目光,随后,他那被月色下衬得更加俊秀的容颜便露出笑意,薄唇轻启:“大人回来啦。”声音低磁轻缓带着笑意,光听那声音,梓悦便觉得自己酥了半边身子。但是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梓悦跨步走了过去,少年的视线随着梓悦的移动而隐隐闪烁,背在身后的手也改放在两侧,还微握拳头。梓悦走到千羽身边,微仰着头看向千羽,道:“为何这么晚了还回屋休息,你身上还有伤。”说着,眼神瞟了眼千羽的手臂。